我的故乡,是豫东平原上一个贫困的小村庄。在这个村庄里,生长着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们勤劳地在土地里刨食,梦想着有天能够发家致富奔小康。可多年的勤劳耕种并未使他们的生活有实质性的改善。就如臧克家《三代》里所写:
孩子,在土里洗澡。爸爸,在土里流汗。爷爷,在土里埋葬。
一辈子都在和土地打交道,殷勤伺候着土地,但无情的土地并未给予相应的回报。
可还是有一些心怀希望的人们,虽受打击,但一直在辛勤的劳作,他们坚信只要心怀希望,一定能走向光明。
我的爷爷有一个亲弟弟,也就是我的二爷爷,二爷爷长得高大帅气,但小的时候脚踝被开水烫过,所以走路一直有些跛脚,二奶奶长得也很清秀,但就是个子有些矮。在我们那里的农村,个子矮很容易就被人欺负。二奶奶嫁到我们那里不久,就被本家里的一个长辈欺负。
我对于二爷爷他们两口子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他们不停的劳作中。烈日炎炎的夏日,当我睡过午觉懒洋洋的走到田间,他们已经把半块地的瓜秧收拾了个遍。当我在夏日的树荫下乘凉时,他们用农村特有的架子车拉着满满一车的西瓜在烈日的暴晒下艰难地行走。
当时买西瓜,不是像现在这样,现金、支付宝、微信、刷卡各种方式随你选。而是最古老的以物换物。想买西瓜,就需要用相应的小麦来换。也就是说二奶奶他们一直都是推着超过二百斤的东西从朝霞升起到落日余晖。春夏秋冬,四季不停歇。春天忙着耕种,夏天忙着卖西瓜,秋冬天忙着卖苹果。
这种日子他们一直过了十几年,也许你觉得身在农村,本来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但二爷爷他们,每天天没亮,就已经一个人在家做饭,一个人下地干活了。在家做饭的人吃完饭了就带着饭下地,让先到地里干活的人在树下吃饭,自己继续干活。回家最晚的人,一定是出现在他们的田间地头。他们每天那么辛勤的劳作,是因为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和力量。
他们动力的源泉就是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二奶奶的儿女,虽然二爷爷他们这么辛苦的劳作,可是我从未见过我的堂姑和堂叔他们下过田间地头。并不是他们不孝顺,而是因为堂姑她在卫校上学,根本没时间回家。二爷爷希望能给他的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没有钱,他拼了命的在土里刨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拼了命地辛勤劳作,他们拼了命的想让他的孩子们健康成长,坚决不让他们在农村呆着。因为他们受过农村的苦,不想自己的孩子再继续受苦。他们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听天由命,他们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们不管多苦,都心怀希望,一直不断努力,等待着某天改变自己穷苦的命运。
他们虽不学识渊博,但却在用自己最朴素的行动来证明这句话: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括在这五个字内:‘等待’和‘希望’。
这句话,19世纪法国著名的大文豪大仲马也曾在他的成名作《基督山伯爵》写过:
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括在这五个字内‘等待’和‘希望’。”
这是基督山伯爵在信中所写的一句话。小说讲述19世纪法国皇帝拿破仑“百日王朝”时期,法老号大副爱德蒙·唐泰斯受船长委托,为拿破仑党人送了一封信,遭到两个卑鄙小人和法官的陷害,被打入黑牢。狱友法利亚神甫向他传授各种知识,并在临终前把埋于基督山岛上的一批宝藏的秘密告诉了他。唐泰斯越狱后找到了宝藏,成为巨富,从此化名基督山伯爵(水手森巴),经过精心策划,报答了恩人,惩罚了仇人。充满传奇色彩,奇特新颖,引人入胜。唐泰斯在牢狱呆了整整十四年,他逃出监狱后又耐心的等待了八年才去复仇。
《基督山伯爵》中这样写道:“直到天主垂允为人类揭示未来图景的那一天到来之前,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括在这五个字内‘等待’和‘希望’。”耐心的等待加之希望带来的动力,必然能迎来黎明的曙光。基督山伯爵也正是靠着这两个词度过了他最艰辛困苦的岁月。
我想,我的二爷爷他们,也曾在他们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依靠着这个信念挺过每一个想要放弃的瞬间。
信念是不会破灭的,它们有时会打一个瞌睡,但在完全熟睡之前,却会更加有力的复苏过来。催我老的不是年月而是悲伤。就如《老人与海》里所写:人不抱希望是很傻的。
the sum of all human wisdom will be contained in these two words:Wait and ho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