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容更迷人......”
这首歌你是写给谁听的?是写给爱情,还是写给音乐的?
创作《喜欢你》时,她离开了。这是你的选择,亦或是你的背弃?音乐对你而言,无可代替。
“他想要的自由从未实现,他的歌却给了我们片刻的自由。”我一直觉得,这是对黄家驹最好的诠释。
黄家驹,一个主流社会的边缘歌手。第一次听他的歌是小学六年级,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男生都在哼唱着他的歌。那样骄傲的神色,在女生面前扬眉吐气。仿佛会唱BEYOND是一件值得崇拜和自豪的事。不过,也确实如此。
初时我不懂什么是粤语,只觉得旋律狂野,嘶吼出内心的力量,像一只在丛林深处呼啸的狮子。让人振奋疏狂。
他像一个巨大的磁场,不用走进中心,就会被吸引。我清晰的记得,只是一瞬间,没有经过任何了解,便义无反顾的扑入到他的音乐里,幸福着沦陷。学着别人存下零花钱,买劣质随身听,声音嘈杂混乱刺耳。即便如此,每个晚上都要躲在被窝里熟记旋律,熟记发音,反复练习。
那是唯一一次,对歌曲的狂热。
后来,再不曾有。
十三年,是我的整个青春。缘分来了又散,朋友近了又远,爱情浓了又淡,像是轮回,周而复始。只有黄家驹,始终在心里,一刻不曾离开。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
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真的爱你》是写给母亲的歌曲,但对于我而言,是我对他表达的感激。在我晦暗的时期,用音乐安抚我彷徨无措的心。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
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黄家驹的音乐在香港不属于主流,他的性格,在香港的社会,亦属边缘。他是一个异类,一个时代的异类。所以他在众多音乐人都痴迷追名逐利而被迫混迹娱乐圈的时候,选择抽身去了日本。总有一些事在一类人眼里是不能超越的,即使放弃世俗认为最为重要的东西,也心甘情愿。因为,黄家驹唯一想做的,只有音乐。
对于青春,轻狂和孤傲是来自生命内部的坚持。坚持自我的风格,坚持自我的任性,如英雄孤胆,不肯妥协。不论坚持的最终结果如何,这过程,付出的都是至真至纯的灵魂。而我在成长的路上,磕绊颠簸,沉浮辗转,却也因此对黄家驹的歌曲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和认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原谅我即使失败撞得头破血流。我也会坚持内心的理想,不退缩。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大学退学之后,整个人是茫然浑噩的状态。原本一心想着挣脱束缚,出来闯荡,有一番作为。谁知当现实的面纱被粗暴地揭开,赤裸着真相时,看到的不是唯美而是破碎。
整整一年的时间,我没有参加任何工作。百无聊赖的在家里寂寞度日,杜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不看书,不运动,不写作,不交际。仿佛生命,接到一个等待枯竭的指令,而用尽力气,清洗掉内心所有情绪。那时作息是混乱的,经常凌晨两点坐在窗台上,抽着烟,无法入睡。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对未来的恐惧和对自己的失望,攫住身心,不能自治。是他的歌一次次在午夜陪着我,月光苍凉,词境苍茫,让我减少孤独,沉静宣泄。
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抑郁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踏着灰色的轨迹
黄家驹在日本有段时间,因为文化差异而使整个乐队陷入迷茫和萎靡。他说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情绪低落,不想创作。这是环境和自身构造的双重枷锁,在放弃和坚持中兀自挣扎。那是一段看不清前路的日子,就像失去明暗对比的灰色轨迹。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地空虚
Woo不想你别去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黄家驹有时不像一个歌者,更像是一个人内心的自我剖白。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吼叫,向世界大声呐喊,喊出内心对自由的向往,对绝境的反抗。
即使十几年过去,我也一如既往的相信,他是丛林深处的一只意志力强大的狮子,只是,在现实面前,受了伤。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有次晚上,翻看手机,突然发现一则标题《黄家驹没有死,现身中国好声音》的视频。几乎是一瞬间,泪流满面。喉咙是被人扼住的痛,内心的狂喜淹没侥幸,点开后看见黄家驹深情的在台上唱着歌,台下的人,忘我的配合。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到手机上,哭的肝肠寸断。
评论有人说,视频是剪辑的,不过是日本演唱会和好声音现场片段的拼凑,用以欺骗点击率的噱头。我知道那是假的,但我内心依然无限感激。一个人的声音和笑容,在心和脑之间只有一寸之隔,频繁出现,一遍一遍。但实际上他已经和自己不在一个维度里了。他不过是一个看得见听的见却触摸不到的人,只能凭靠旧忆遐想慰藉。所以当有人将过去和现在用一个点来联结时,好像他真真切切的又存在于这个空间,与我相隔是几千公里可以跨越的距离,而不是一个时空不能穿越的界限。
所以,当你们喜欢的歌手在台上魅力四射的深情演唱时,你们是幸福的。
因为,我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在同一片天空下,听他肆意高歌。
据说,黄家驹的坟墓不只在他每年的忌日和生日里人流不息,而是常年鲜花盛放,拜祭者无数。
我想,有一天,那里有我的一束。
因为喜欢你,是我的精神世界里,纯净的意志,虔诚的仪式。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
(图片来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