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紧紧的绑在大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的手腕上、脖子上也缠了厚厚的绷带。
所有的方法她都试过了,可是每次她一寻死,他就会及时的出现。用最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她,用最下流的言辞来羞辱她。她现在只求一死,可是,就连这一点她也做不到。
屈辱的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来。是她错了,完全错了,她本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却没想到会陷入一个更深的泥淖。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是,他过去的深情难道都是假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门外的守卫自从他来了以后就都撤走了,可是即便没有守卫她也是逃不出去的。他盯得那样紧,又将她绑的这样结实,她真是插翅难飞了。
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她知道是他回来了,今天他会用什么语言来刺激她呢?她闭上眼睛佯装睡着了,这样他是不是就没办法刺激到她了呢?
他呼出的气吹到了她的脸上。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强忍着不睁开眼睛,不知他是否看出她是在装睡。
他的湿热的舌尖划过她的嘴唇,突然就用力咬了下来。她吃痛的睁开眼睛看向他,他满眼笑意的看着她,唇角轻轻翘起,一脸玩味。她的招数轻易地就被他拆穿了。
“小天使,我喂你吃饭。”他一反常态的说道。
她这才看到他的手里拿了一碗细面,上面竟还卧着一个荷包蛋。面的香气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
“看看,肚子饿了吧?再使性子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使性子。来吃一口。”他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送到她的嘴边。
她赌气似的把头别向一边不去理他。
“你是打算饿死吗?”他笑。
“或许你想家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把你妈叫来怎么样?”
她马上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他,“你敢!”她叫道。
“你觉得我不敢吗?”他挑着眉笑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她妥协道。
“是吗?那我让你去伺候外面那些兄弟怎么样?”他的嘴唇轻动,不经意间就吐出这番话。
“你……”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真的是一个魔鬼。
“吓到了吗?所以你乖乖听话,不然不用那个火小伟对付你,我也会收拾你的。”
他再次挑起面条,说道:“吃面。”
她乖乖的吃了起来,面条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竟然细心的用手帮她拭去。
一切都是假象,她对自己说。劝自己千万不要被他貌似的温柔打动。
晚上,他终于给她松了绑。她揉着青紫的手腕,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却不以为意,笑着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场搏斗在所难免,每次她都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眼睛直视着床顶,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
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拉过她的手,她气恼的往回抽手,可是却被他执拗的握住。他在她的手心上轻轻的点画起来,过了半天,她才发现他是在写字。
他写的什么?“我、会、救、你、出、去。”她默默的念道。
什么?她一脸震惊的转过头去看他,他却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好、好、活、着。”他继续写道。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心里莫名的一阵窃喜,原来,他是装的,所有的那些都是他装的,对她凶、骂她、羞辱她,都是装的。为什么?他在装给谁看?这间屋子里有谁会看见?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装、的?”她在他的手心里写道。
“是。”他答。
“你、看、床、顶。”他又写道。
她依言往床顶看去。在一个角落里,终于找到了意想中的东西。一个黑洞洞的摄像头就如窥视的眼睛一般静静的呆在那里。她心下一惊,这段时间来所有的事情在这一瞬间都了然于心。原来是这样。看来他自己也被困住了。
“怎、么、办?”她问。
“等。”他写了一个字。
“装。”他又写道。
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告诉他自己知道他的意思了。
奇怪,这一刻,她莫名的心安,原来他们一直都是同一战线的。她用力握住他的手,他则回握住她的。
前方依然迷雾重重,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哪怕是让她立马去死……
“明、天、我、会、离、开。”他再次写道。
“那、我、怎、么、办?”她问。
“乖、乖、的。”他答。
“什、么、事?”她在他的手心写道。
半天他都没有动作。看来是不想让她知道,她没再写下去,拉过被子掖了掖被角,她看着佯装睡觉的薛龙笙,不禁双眉紧锁。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谜一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正是邪她完全猜不透……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进室内,屋里的温度瞬间高了不少。她翻了一个身,手直接落到了柔软的床上。这一觉睡得莫名的舒适,她不觉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眼睛。屋子里静的出奇,她赶紧看向枕侧,枕畔空空如也。薛龙笙早已不知去向,她摸了摸床铺,他的那一边早就凉透了。看来他早就离开了。
她急忙坐起身,慌忙穿上衣服。她赤足下了床,小心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按住门把手,门居然没锁。
她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屋外原来是一条走廊,此刻走廊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她大胆的探出头去,脖颈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忍着痛四顾了一下,发现这栋建筑是一个四层高的楼房,她目前待的房间是这个楼的一层。
这个建筑结构类似于客家的围屋,楼的正中有一方小小的天井,天井中的小院是仿日式的庭院,看样子像是日本的枯山水。可是楼的式样却又是西式的,整个楼给人的感觉是不伦不类。各处的装修都很豪华。她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楼的出口只是一个窄窄的暗红色小门。
因为怕人发现,她马上退回房间。原来她从房间窗户看到的是这个楼的外围。看样子这个建筑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建筑,透过树木的缝隙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其它建筑。这里倒像是一个庄园,华玲君暗自揣度道。
不一会儿,那两个泰国女孩就送进早餐来。
她坐下胡乱的吃了两口。突然想起薛龙笙说的话,他让她好好活着,于是又强吃了几口。
吃过早餐好长时间,她正坐在床头发愣,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奇怪,在这里还有谁会敲门?
她疑惑的站起身,慢慢走到门边将门轻轻的拉开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华玲君认得,这不就是那日背着薛大海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也来了?
“你是……”虽然见过,可是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大威。”那人说道,他的嗓音粗犷,面容敦厚,让人不自觉的信任他。
“太子让我留下来保护你。”他接着说道。
“保护我?”他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太子说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让我尽心保护华医生。”
又说:“华医生现在在这院儿里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需要我陪着,华医生有什么吩咐可以跟我说。”
“是吗?那好,我知道了。”她点头应道。心想薛龙笙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物,有自己的人,竟还能让她自由活动。
“我就在外面,华医生有事可以叫我。”大威继续说道。
“好。”她点了一下头,轻轻的合上了门。门口突然多的这一尊门神让她的心里安稳了不少。
可是那些人身上都带着枪,就凭大威一个人恐怕也难保她周全吧?她忽然想到这一层。
看来即便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也不能冒然行事,否则,真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在房里跺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也好看一看这里到底是什么状况。
她大胆的走到门边开了门,大威果然站在门口。她对他小声说道:“大威,我想出去看一看。”
“好。”大威了应了一声。“华医生随我来吧!”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在前面引路。
华玲君一边四处瞧,一边跟他往前走。
“华医生出去后不要说话,你只在院里站一站,像是透透气的样子,知道了吗?”大威低声说道。
她点了点头,看来是要处处小心。
大威开了那个窄窄的门,她也跟着走了出来,视野顿时开阔。
这才看清整个院落的结构。整个建筑群由五个独立的建筑构成。她所在的这栋楼是其中最大的一栋,另外还有两栋二层小楼和两栋平房。两栋小楼像是护卫一样分居在大楼的两侧,而那两栋平房成一字排开,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前端。四周是一水儿的红砖墙,若不是砖墙上有密密扎扎的铁丝网,真会让人误以为这里是某个度假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