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沙,我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就是一游橘子洲头,不是由于橘子洲头有什么特别的风景,而是因为早前读过的毛泽东的一首词,沁园春·长沙。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读此词那滚滚的湘江、以及那江心的橘子洲就象一块块磁石吸引着我,让我茶饭不思。
7月11日,下午4点,忙完公事的我,就从杜花路走下地铁口,买票后才被告知橘子洲因汛期,暂时关闭,橘子洲站也不停车,无法游览,我在沮伤之余,但仍不死心,坐上地铁,到橘子洲前一站湘江中路下了车。下车后,在地铁出口处便发现地上堆有防汛用的沙袋,已浸过水。出地铁口,向西一望,湘江一侧已经用施工围挡挡得严严实实,透过灰色的围挡缝隙向东望去,只见湘江大桥依旧横在湘江之上,湘江水面非常宽阔,水流很急,水是那种泥土的黄色,水面不时漂过从上游冲下的树木、杂物。看来从岸边隔江望一下橘子洲头的可能也没有了。我的心情一下坏到了极点,但是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马拉松精神让我又振作起来沿着围挡向南向更远处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暗暗骂道,这管理部门真是小题大作,防汛也需这么大张旗鼓吗?
沿着因围挡施工而变窄的道路继续向前走,约十分钟,忽然看到一大片仿古亭阁在围挡断处的江边耀然而现,我视力一下子也适应不过来,变得不够用了,端详半天,在高低参差的阁楼间看到一块牌匾,上书”杜甫江阁”。来不及细看,继续前行,这里己无围挡,沿江观光小道一直向南漫延,仔细一看,观光小道修得甚好,江边有栏杆,可扶杆望水,但此时仅有几人在倚杆而立,也有几人在静心垂钓,虽然旁边有”汛期严禁垂钓”的字样。脚下的观光小道有水泥道,也有鹅卵石,大理石板铺就的便道。走其上,仿佛有人在按压你的脚底,就如足浴一般。小道边绿化很好,各种树木花草交错种植,高低相间,深绿浅绿相衬绵延几公里,不时杂伴几朵叫不上名的红花。走几步便有一块水塘,大小形状各异,但塘里铺就一池绿莲却是一样的,翠翠的圆圆的大大的莲叶将池水掩了个严严实实,不知有没有蜻蜓立在上面跳舞。但远近此起彼伏的蝉鸣却是不理会你的走动,叫声一阵一阵的,仿佛一场没完没了的音乐会。那塘里的青蛙也不甘寂寞,”啯啯啯”叫个不停。湘江边是长沙人休闲娱乐的宝地,虽是汛期,那江水已涨得将江边的白杨树也只能看见树顶了。但人们散步的散步,跳舞的跳舞,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下棋,更有甚者,围着打麻将的也有四、五桌。
再往南走,便可看见橘子洲,绿色的小沙洲,相传岛上种满了橘子树,一到成熟季节,岛上便挂满了红红的橘子,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一股服橘香,但此时却是夏季,又是讯期,登岛已是一种奢望,唯一能远远看到的便是一座巨大的毛泽东年轻时候的花岗岩半身雕像甚是醒目。
毛泽东在1911年便来到了长沙,就读于长沙湘乡中学,也就在长沙五一广场附近,以前叫新安巷。来长沙,是听从了他的恩师贺岚岗的建议而来的,在这里,他接触到了比韶山冲更大的世界,后来,又上了湖南省第一中学,也当过兵,到1913年,毛泽东又在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就读,当时的毛泽东为寻找救国救民真理,经常与同学游过湍急的湘江,到橘子洲头,经常站在橘子洲头思考改变旧世界,建立新中国。后来,毛泽东的愿望终于变成了现实。在这里毛泽东又遇到了他的另一位恩师杨昌济,也遇到了他的小师妹杨开慧,一个英雄,一个美人,注定要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毛泽东有才,是一代伟人,但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一位或几位老师仿佛预见到了他将成为一代伟人一样,无私地帮助和教诲他。但伟人就是伟人,他的少年和青年时代就涌现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情怀,忧国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