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苔

蜗牛总是慢慢的爬，不慌不忙，甚至不理会周遭的喧嚣。在蜗牛的世界里，只有它自己的壳和眼前的路。

向暖就是一个蜗牛姑娘，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她的世界里，除了自己重重的壳外，有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进入了她的生活。这是一种默无声息的接近却又无处不温暖，她甚至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有种抑制不住的欢腾和欣喜。

一

向暖醒过来的时候，一阵迷糊，等她完全清醒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前几天肚子痛得厉害，到医院一检查急性阑尾炎，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办了住院手续。

隔壁床是一个小女孩嘉月，正在看着漫画《名侦探柯南》，一本正经的想找出凶手。

“小暖姐姐，这次一定是我赢，我知道凶手是哪个！”

一看见向暖下床，就朝她喊，“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嗯……是他……吧……”向暖很喜欢逗这个小女孩，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想说话，因为医生昨天晚上告诉她，她今天术后需要排气，所以她急不可耐的要去洗手间，她真的不想光天化日的排出所谓的气体。

可是，她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一个绵长的……屁就嘣了出来，苍天在上，她真的是没能忍住。

而程嘉树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耳边还回荡着稚嫩的笑声，是那个小鬼头笑得不可自拔。她相信她此刻的脸应该很黑的，当她转过脸想阻止笑得张牙舞爪的嘉月时，她见到了程嘉树，一个穿着西装革履高大而风度翩翩的男人，她心里其实暗自吧唧了一句：老天，这个男人……真帅。

可是，阿西巴，为什么偏偏要在他进来的时候，发生了这么……这么尴尬的事情。

而程嘉树却惊了一把，不是因为他的眼前是一个鸡窝头素颜女孩，而是觉得这个世间真的有所谓的重逢，所谓的偶遇，所谓的意料之外。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南方小镇，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而对程嘉树来说，那也许是念念不忘吧。时隔多年，当他还回想起那次的遇见，他的心不觉的像被微风轻轻拍打，像那个午后的太阳雨，温暖而措不及防。

“小月，再张嘴大笑我就看到你的缺牙啦。”

“哥哥，你终于出差回来啦。”嘉月听了程嘉树的调笑后很快收住了笑，只是看着向暖尴尬得要死的表情，偷偷的向着她做鬼脸。

向暖真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的尴尬，她真的想躲在洗手间里不要出来。她人生一大败笔就是在一个帅哥面前不小心排了一下所谓的气体，还是那种响亮又绵长的。

外面护士开始查房，她不得不走出来打点滴。

“三十七号，向暖。今天放屁了没有？”

老天，这是真的真的在耍她吗！护士姐姐，你可以问得更直白一点吗！

“放了喔，刚刚放的喔，好大一个。”嘉月抢在向暖年前回答，像是上课老师问了什么有趣的题目，只有她知道答案一样，急不可耐又乐不可支。

向暖想，她此刻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她听见那个刚刚走进来的男人，低沉的笑声，不是一种取笑她的声音，而更像是一种愉悦。

看着点滴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听见自己的心也在起伏。那个坐在凳子上看着杂志的男人，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向暖觉得自己闭着眼睛，身体上的所有毛细孔都在向着他，都想窥探着这个男人。

模糊间，感觉有道身影在旁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询问着什么，她听不清，渐渐的遁入梦乡。

二

早上的阳光很温暖，对于向暖来说，她特别喜欢一日之晨。白昼的开始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人舒心，让人充满期待。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更期待的却是程嘉树。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无意，程嘉树每次来看嘉月的时候，总是带双份的食物。而程嘉树总是有很多理由，告诉她是家里阿姨做多了，或者说是今天的菜买多了，抑或是反正小月吃不了这么多。其实是程嘉树知道向暖的家人都在国外，每天都没有人来照顾她，他莫名的想要循着自己的心去照顾一下这个女孩子罢了。

而向暖却偷偷的想着，今天程嘉树又会想一个怎样的借口让她和小月一起吃呢？要不，今天告诉他，昨天没吃饱，今天要重新吃回来。

“向小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在说什么！”

程嘉树拎着饭盒进来的时候，看到向暖正低着头，旁边有一个陌生女孩子咬牙切齿的在说着什么。

“要不是我看你的书没更新，要不是这周截稿，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要不是我发现你家没人，你是不是就躲到医院了不出来了，向小暖，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阿南，对不起嘛。”

向暖低头听着她的好友阿南的责怪，她的耳朵已经被荼毒了整整二十分钟了，阿南还是还是没有准备停下了的征兆。尽管告诉她已经向阿南解释了，自己只是动了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而已。

“哥哥。”嘉月的叫声阻断了向暖想把阿南的嘴堵住的冲动。

可是她却看到阿南“嘭”的一声立正站好，扯着嗓门向程嘉树喊了一句“BOSS早上好”。

整个房间内回荡着阿南这句中气十足的问候，顿时一阵静默。向暖莫名其妙的扯了扯阿南，可是阿南眼中的明显写着“丫丫的，向小暖同学还不从实招来，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我们大BOSS的？”

向暖她压根就不知道程嘉树居然是阿南的杂志社的老板，可以说，程嘉树居然是向暖的衣食父母。

“小暖，想不到你居然是我们杂志社的作家。”程嘉树真的没有想到，向暖是在自己旗下的杂志社供稿的作家，原来世界真的可以这么小。

向暖一向很少出门，她很宅，宅到一个月都很难出一次门，是啊，她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像只蜗牛，有自己的小房子，还有眼前一条没有设定方向的路，慢慢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而她其实只是写过几本书，不太畅销，有一群不多不少的读者，而去杂志社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都是阿南帮忙搞定平常的大小事宜。

“我才想不到咧。”因为她打心底一直认为杂志社的老板是一个老头，她才没想到，居然会是眼前程嘉树。

“那我回去得要好好拜读你的作品。”等向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今日美味的早点，而她抬头看到的却是阿南那“不得来了，出大事了”、“啊呀妈呀，快抽抽我”的表情，还有那“大boss和闺蜜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八卦眼神。可是，当她转过头看向程嘉树的时候，他已经很自然的帮小月摆早餐。

阳光很轻柔，折射进来，有斑驳的光影照在程嘉树的头发上，还有他白色衬衫上，感觉这样一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好温暖，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想了解。

她的心像早上刚刚遇见太阳的花瓣，一片片、一朵朵地慢慢舒展开来，朝着那个叫做程嘉树的高大男人，想要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三

出院那天，下起了雨，哗哗啦啦好不热闹。向暖趴在窗前等阿南，顺便开始发呆。

程嘉树看着窗台上安静的女孩，窗外是大雨滂沱，而她却一身静默，独立于世间的喧闹之外，仿佛被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静谧又美好。

他不由的想到了一个词：岁月静好。

当向暖知道接她出院的人由阿南变成了程嘉树时，她心里嘀咕起昨天阿南和自己说的出院惊喜，阿南你……真的很……牛逼啊，居然敢使唤大BOSS。

“程嘉树，真的很抱歉，让你来接我。”程嘉树很喜欢向暖直接叫他的名字，软软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就那么舒服呢。

“怎么会，我的荣幸。”

向暖其实是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慌乱，“可是，阿南不应该麻烦你的。”

“我来接你，你不喜欢吗？”程嘉树看着低头的女孩，脖领后面的皮肤微红，暴露出她此刻的紧张，让他忍不住想逗一下她。

“不是，不是。”

“哦，那就是喜欢喽。”

“……”

程嘉树当然不会告诉向暖，当她的好闺蜜阿南非常狗腿的打电话“拜托”自己去接向暖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阿南收到大BOSS发的微信红包时，高兴得不要不要的，她突然觉得不久的将来有很多的红包正在来的路上，前提是出卖自己的好闺蜜向小暖同学。

而女主角向小暖同学这个时候非常无奈又有点雀跃地坐上了她的大BOSS的车，外面的雨像撒欢的小孩一样，对着地面拳打脚踢，撞出了很多小泡泡。耳边是车窗上雨滴的撞击声，还有她自己的呼吸声。是的，她小心的呼吸着，因为旁边打着方向盘的男人真的有种吸引力，即使向暖用尽了力量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可是她的所有毛孔都会自动朝他打开，这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小暖，真是非常抱歉，我需要先回公司拿个文件，你能先等下我吗？”

向暖每次看着程嘉树的眼睛时，都会被他的认真和温柔吸引，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那先在前面咖啡厅停，我很快来接你。”

“好啊。”其实向暖是硬生生的把出口的那句“你决定就行”给咽了下去，她的脑袋里环绕的都是那句“很快来接你”，这像是一句咒语，不，更像一句不要命的情话，让她头发晕，眼发昏。

她听着轻柔的音乐，大概是首法语歌，像是情人间亲密的呢喃。她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偷偷看程嘉树，想象着他说着情话的样子，应该也如此刻般温雅，或者更加动人。

程嘉树撑着把黑色的大伞，帮她打开车门，向暖真的从未让任何一个男人为她开过车门，虽然她写过很多狗血的爱情故事。

她坐在车里抬头看着雨幕里为她打开车门的程嘉树，黑色的伞面，映衬着他温暖的脸颊，周遭的雨声霎时都停歇了。她发现自己的心也偷偷的打开了一条缝隙，是为了在大雨里那个为她打伞的程嘉树。

“靠过来一点，雨都淋你身上了。”说着用手轻轻拢着向暖，很绅士，很贴心。

可是向暖还是感觉到了，程嘉树他的怀抱真是宽大，虽然他只是轻轻的环绕着她，可是向暖却感觉得到这个高大男人是安全又可靠的。就算是外面的风雨再大，只要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外面的风雨都不再凄厉，这个世界安全又美好。

四

雨接连下了好几天，也没见有停歇的迹象。向暖是被阿南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里急不可耐的声音，听得出阿南的狂躁。于是，她只好拿好伞，不得不去一趟杂志社。

是她要出的新书，被指抄袭一位知名作者。

她穿了一双彩色的雨鞋，肆意地踏在雨里，冰冷的雨水透过雨鞋传到脚上，再传到身上，这样温暖的六月里，居然能感受凉风的寒意。大步走在路上，看着其他路人因为小心自己脚上的鞋以免被打湿而小心翼翼地行走，向暖不由得觉得有点轻松了，因为她可以任意踩在雨里，不假思索。

到杂志社总共也没几次，这次更是直接进了大BOSS的办公室。阿南气愤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了电话里的暴躁，见向暖进来，霸气十足的给向暖一个“咱头上有人”的眼神，亮晶晶又贼兮兮。

而程嘉树，却是直接起身，拿来一块白色毛巾过来，帮向暖擦肩上的水珠。

“BOSS，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没什么事我先撤了，你们聊。”向暖就看着向她挤眉弄眼的阿南迅速离开，只留下程嘉树和她。阿南一副BOSS大人我的小红包在召唤你哟，我家小暖同学全权由你负责了喔，着实逗乐了程嘉树，看着身前的女孩一副呆愣的模样，他觉得收买小暖同学闺蜜的做法实在是太对了。

“我自己来。”抓过程嘉树手上的毛巾，一股脑的蒙上自己的脸，耳根隐隐泛红，鼻尖上全是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味道，清新又明净。

“小暖，新书的事你怎么想？”

其实，向暖只是一个小作家，对于那些名气大的作者，他们的粉丝就能把她压死。可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周遭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向暖一早上的低落心情突然转向成一种委屈，说不出的委屈，她喃喃的对着程嘉树说了一句：

“我，没有。”

程嘉树拿过毛巾，一点一点的开始擦着向暖的头发上的雨滴，他听到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明白了她在说着什么。这个温润而干净的女孩子，额间还贴着一丝湿湿的头发，她细小的声音，突兀似的在他的心里放大，让他忍不住想抱抱她，告诉她，他都知道。

向暖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程嘉树的大手一手搅乱，然后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嗯，好，交给我。”

最简单的对白，却又是那样的契合。

向暖走在回家的路上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被程嘉树一记摸头杀迷惑了。雨后初霁，空气里的雨水味道被阳光充斥，她似乎有一种直觉，就是对程嘉树的信赖，就像她对着晴天的渴望一样强烈。

事情的解决是阿南打电话报备的，阿南的雀跃在于大BOSS对小暖同学的事情解决得雷厉风行，还有她的荷包最近鼓鼓的很是嗨皮，这都是得益于大BOSS领导有方。

耳边是阿南的插科打诨，眼前是窗外天边的云，那是一朵硕大的云，阳光就透过云彩的缝隙射下来，她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清冽而透彻；但是都比不过那天在程嘉树办公室他身上的味道，安全得让人昏昏欲睡，透入心扉又让人流连忘返。

五

嘉月打来电话，邀请向暖参加她身体痊愈的烧烤大会，记起那些在病房里一起玩闹的日子，还有分吃了小月小朋友那么多次的美食，她决定去参加。其实，她心里还默默的说了一句，关键是那里有程嘉树在啊。想着程嘉树的样子，她就会开心起来，像偷偷吃了蜜糖的小孩一样。

阳光很美，心情也很欢快。当向暖拎着一盒蛋糕到达目的地时，却被门口一只雪白的大狗挡去了路。她并不是很了解犬类，可是这种跳起来可以压倒她的狗狗，她完全是避而远之的，虽然这只狗狗看起来很漂亮，有点小傲娇的挡在她的面前。

程嘉树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这一幕和他的记忆重叠，让他怦然心动。

“大白，蹲下。”

程嘉树走过去，拎起向暖手上的蛋糕，“别怕，大白不咬人。”

向暖看着他浅浅的笑，眉宇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睛弯弯的，眼角处有一条细细的纹路向上翘起，他右边嘴角旁有一个小小的梨涡，还有，今天他的衬衫领口没有系最上面的两粒扣子，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今天的程嘉树……好像……特别的帅。

进门的时候，程嘉树感觉他的袖口被向暖轻轻抓住，使劲的往他身边凑。他低头，看见大白一个劲的往向暖身上挤。此刻，他多么庆幸自己当时那个冲动的决定，买下大白简直是太对了。

“没事，大白喜欢你呢。”是啊，就像他喜欢着眼前的姑娘一样。

程嘉树握起向暖的手，放在大白的头上。

“大白摸起来好舒服啊。”

程嘉树看着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子，他心里想，没有小暖的头发摸起来舒服。

其实程嘉树没有告诉向暖，嘉月打电话邀请她的小伙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于是他就提了一句，小暖姐姐好像在家很无聊喔，他才不想承认是他自己想邀请向暖来呢。可是，看着在草坪上和嘉月玩闹的女孩，还有围绕着她们打转的大白，他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其实，程嘉树谁都没有告诉，他的书房有那么一张照片，那是在一个南方的小镇，他第一次见到向暖的时候。那天突然下起了太阳雨，突如其来的雨让游人快步跑起来。当他也跟着跑起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店铺面前，一只大白狗和一个女孩子势均力敌的对视着，那个女孩就是向暖，他莫名的将这一幕拍了下来。以至于多年后，他一直想着那时的画面，翘着嘴的女孩，雪白的大狗，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太阳雨，都会不自主的笑起来。

他那时想，以后一定要养一只那样的狗狗，一定要非常的雪白，摸起来很舒服。然后，找一个女孩，就这样过一辈子。看着向暖，他的心突然很温热，很满足。

而向暖此刻却被嘉月不停的盘问。    

“小暖姐姐，你喜欢我哥哥吗？”

“额……”

“小暖姐姐，你是要做我的嫂嫂了吗？”

“额……”

“小暖姐姐，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哥结婚啊？”

“额……停，小月，”孩子，你是不是还要问她和程嘉树什么时候生小宝宝啊，“小月，你们家的狗狗为什么叫大白啊。”

“小暖姐姐，好孩子不可以转移话题，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喔。”苍天啊，程嘉树，为什么你的妹妹那么难缠。

后来，向暖想起这天，阳光很舒服，这天的蛋糕味道很好，这天的程嘉树格外帅。

六

今夜星光璀璨，可以看清楚天上一颗一颗的大星星，明亮而灼目，让人心驰神往。也许是夜色太美，太迷离，容易滋生出几分别样的情绪。向暖此刻在机场候机，家里的皇阿玛在大洋的另一端召唤，不得不过去候命。

“小暖。”

向暖回头，看到的是程嘉树。他的发丝有点凌乱，在人来人往里朝他走来，有点慌忙。

“嘉树，你怎么来了。”

“小暖，你是不是要去你父母那里。”程嘉树抓着她的手，有点紧。

“对啊，爸爸知道我生病了，还住了院，怎么说都要我回家一趟。”向暖盯着程嘉树，他的嘴角有点紧，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线，找不到那个好看的梨涡。

“那，你……”是不是不回来了？接到了阿南的电话，火急火燎的告诉他，小暖要出国去她父母身边了，而且居然还把拖了很久的稿件全部上交了。所以，阿南信誓旦旦的得出结论，这就是说，她不回来了！所以，程嘉树想也没想直奔机场而来。

“我接个电话。”

看着向暖温柔的答着大洋那边的电话，程嘉树的手紧了又紧，这个女孩的模样，乖巧又听话，安静得不像话。

“嘉树，你刚刚说什么。”向暖觉得眼前的程嘉树有点奇怪，眼底有一抹她不懂的意味，是什么呢？好像是海浪的潮涌，一波接连一波，像是要将她淹没。

“小暖，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只是……”

“小暖，你的书我都看过，所有的，你说，你想去北海道看雪，你说想去看撒哈拉沙漠看大漠孤烟，想去任何地方。”向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温柔的模样里充斥着焦虑，他大大的手握着她的手，他的声音很好听。

“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可是，你别一去不回。”

向暖突然笑了，程嘉树，他到底是怎么觉得她这次出国就不回来了啊。

“嘉树，你喜欢我？”

向暖脱口而出，即使再小的呢喃还是被程嘉树听到，他一下子坦然了，为什么不呢？他的喜欢就是想让这个女孩知道啊。

“是的，小暖，所以，不要不回来好吗？”

看着程嘉树焦虑的眼神，她听见她的心里好像在绽放无数的烟火，眼前是一个火树银花的男子，他说，他喜欢她。

“我只是暂时去见见我的父母喔，嘉树。”

向暖突然闻到只有程嘉树身边才会有的味道，她被程嘉树紧紧的抱在怀里。也许，刚刚以为的失去只是一时的慌乱，而现在身上的温度才是存在的证明。

程嘉树，他一直喜欢着向暖。这是此刻向暖知道的一切。

向暖坐上飞往他国的航班上，她抬头看着天空群星璀璨，夜色妖娆。想着刚刚的程嘉树，她喜欢的程嘉树，她很快乐。

她不喜欢出门，是因为没有人陪她出门。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象着，要去世界上任何的角落，去看看。如果，有个人一起去的话就好了，如果，是程嘉树陪她去的话，就更好了。

是程嘉树的话，那她是愿意的，因为那个人是程嘉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