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我的忘年交邹老
我的忘年交邹老是一位“老兵”,月初突发心脏病病逝,享年95岁;邹老是“关工委”“旗帜报告团”成员,传承红色基因,她为人坦诚,热心公益事业,是个“90后”的志愿者,她经常被邀请给青少年讲红色故事,她是我心目中的“最可爱的人”,是我的忘年交。
邹老经常给我聊聊她的故事,她讲的“抗美援朝”的一段故事,惊天地泣鬼神,根据邹老曾经的口述,今天码一篇她讲的故事,僅以此文祭奠我的忘年交邹老。
那是1952年冬天,当年志愿军文工团团员的邹老,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她和两名男文工团员,接受了到前沿阵地的一个班去慰问演出的任务。吃罢晚饭,她(他)们背上挎包和被包,全副武装来到师部,等待向导出发。师长一看他们这副阵式,严令他们一律轻装上阵,身上不能带有一点会发出响声的东西。并且交待,这个班隐蔽在敌人阵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洞中非常潮湿,半径只有两人腰围粗,是我军插向敌人心脏里的一把尖刀,头上50米山顶上有敌人一个营,山脚下扎有敌人一个团。天黑后,他们随尖刀班班长,一路爬沟坎,踏荆棘,来到敌阵地山脚下,向上望去,四盏探照灯划破夜空如同白昼,他们借着昏暗的灯光匍伏前进,这样行了约一里路,班长在洞口三声乌叫(暗示洞里灭灯)。随后掀开一块草皮,并轻轻地推他们向里进。她一伸手,便触摸到一名战士浸泡在足有二公分的水深中的双脚。顿時敏感到这名战士是仰躺在水里面的。只能与他贴胸而过,此時还是少女的她羞涩油然而生,但转即一想,战士们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一呆就是十多天,冒着生命危险坐卧在敌人的心脏里,死都不怕,我们这样做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是同胞兄弟姐妹,有了这碗酒“垫底”,她毫不犹豫地和战士们胸贴胸前行,甚至于到了最狭窄处,还有脸贴着脸,战士们的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身体只能斜靠着,后面跟进的班长命令点燃了三根蜡烛。烛光下,战士们拉着她的手道:同志谢谢你们。只能看见战士们的脸、手、裸背全叫蜡烛烟熏的漆黑,她被最可爱的人感动,饱含热泪,哽咽着为战士们演出了一个个节目。演出完,她撕下半截衬衣沾着清水为最可爱的人擦洗黑脸。她们自豪地和战士们胸贴胸,带着他们的体温的甘甜,幸福地离开了前沿阵地。
当年她(他)们除了上阵地慰问演出,她(他)们还有一项特殊的任务,帮助护理伤病员;那是一个鹅毛大雪的冬日,野外雪地的雪足有2尺多厚,文工团小分队来到离敌阵地仅有百米远的,美国佬大鼻子都清晰可见;她们刚钻进坑道,刚演了一个节目,敌人与志愿军警戒战士接上了火,一个大个子战士端起冲锋枪立马冲出坑道,进行战斗,战斗十分钟就结束了,文工团员帮忙杠起担架救治伤员,牺牲了三名战士,邹老泪水扑籁籁地往下淌,她为烈士钉好扣子,用清水毛巾给整理遗容。还有一位伤员的伤口的肉全被咀虫吃光,雪白肥胖的蛆虫还往里钻,真是惨不忍睹,她用手一点点抠下蛆虫,再用食盐和水搅拌,处理后用纱布包扎好,刚开始那位战士还在笑,倾刻就盅然长眠了。
写到这里,我激动万分,夜不能寐正如我读过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一文中的:“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我们的战士,我感到他们是最可爱的人。”缅怀为那场战争中牺牲的烈士们,同時向志愿军我的老前辈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