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唯忍辱负重者能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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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北周武帝宇文邕是西魏八柱国之首宇文泰的第四个儿子。

照理说,宇文邕是当不上皇帝的,他既非长,也非嫡,前面好几个哥哥呢。

可历史的发展总是走着一种奇怪又不奇怪的轨迹。连续地拐弯儿,就遇见了他。

02

西魏权臣宇文泰在病逝前本想把权位传给自己的嫡长子宇文觉,可宇文觉太年轻,难以服众,于是,宇文泰就把他的侄子宇文护叫过来,让他辅助自己的儿子,宇文护答应了。

宇文泰病逝后,宇文护觉得这样维护宇文家的地位不保险,也太麻烦,于是,他直接废了西魏的皇帝,让宇文觉当皇帝,改国号为周,史称北周。宇文觉就是周孝闵帝。

03

宇文觉当皇帝时,年仅16岁,朝中大权掌握在他堂兄宇文护手中,就如同当年宇文泰一样,这宇文护也想当不是皇帝的皇帝,名分可以不要,但这权是不能放手的。

宇文觉自然想亲政,不愿受制于宇文护,于是,他就和李植、孙恒、乙弗凤等人秘计除掉宇文护。可惜,事情办的不周密,被宇文护知道了,结果,他被宇文护逼着退位,并被暗杀,他这个皇帝当了还不到一年。

之后,宇文护又立宇文泰的庶长子宇文毓为帝,是为周明帝。

04

周明帝宇文毓也不想如他兄弟那样当傀儡皇帝,他收回了宇文护的权力,并在处理国务时展现了很高的才能,这使得宇文护非常害怕,他指使他的亲信毒死了宇文毓。

周明帝去世时年仅27岁。临去世前,他口授遗诏,传位给自己的弟弟宇文邕。当然,立宇文邕,也是宇文护同意的,他觉得这个小孩儿很老实,好把控。

05

宇文邕的忍功天下第一。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宇文护相差太大,如果硬碰硬,自己的结果好不过前面的两个哥,于是,他一直忍着,也一直惯着宇文护,让他显能,让他去得罪更多的人。

就这样忍了十三年。到了公元572年,连宇文护的亲信宇文直都站到了宇文邕的一边了,于是,宇文邕利用宇文护入宫见太后的机会,一举除掉了宇文护,掌握了朝政。

亲政的宇文邕勤修政事,发展生产,与民休息,为了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他还做了一件很有名的事——灭佛。

06

关于周武帝“灭佛”,我虽然是个佛学爱好者,但对他的作法也能理解。

当时,北周连同北齐①,共有40000余所寺庙,有300万僧尼,他们不当兵,不纳税,面对自然灾害时,他们又不赈济灾民,反而趁机吞并农民的土地。这样的出家人,怎么可能自渡渡人、自觉觉他?怎么可能领会佛祖的清静妙言,拯救苦难众生?他们就是一帮职业僧尼、懒人蛀虫,清之,有益于社会的发展,况且,周武帝既没坑杀僧尼,也没有烧毁寺庙(都赐予王公为宅),对德高望重的高僧大德都赐予了官职,应该说,还是比较温和的。

另外,周武帝还下令释放在战争中沦为奴隶的人,恢复他们的平民身份,并允许他们加入军队。

就这样,几年间,北周就强大起来。

07

北周强大了,黄河对岸的北齐,此时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看历史记载,北齐立国以后,皇帝也成了高危行业,兄弟相残,政变不断,哪有一点点《陆贞传奇》所表现的那种兄友弟恭善良温情。

与宇文邕同时代的北齐皇帝正是继承了先辈残暴荒淫传统并把它发扬光大的后主高纬。

史书上写了不少高纬宠爱冯小怜的艳事,并说北齐的亡国与其相关,对于这种女祸之说,我们现代的史学论者大部分不釆纳,正如《黑冰》里蒋雯丽的台词说的那样——这个说国家是奸臣害的,那个说国家是女人害的,其实都是他自己害的。没有这个本事,就别当这个家。北齐的灭亡,责任还是在高纬这个当家人的身上。

高纬有个兄弟叫高绰,也以残暴闻名,有一天,高纬问他这个兄弟有什么好玩儿的,高绰说可以把一只猴子放进大盆里让蝎子蜇,高纬说不如直接让蝎子蜇人,于是就把一个婢女放入蝎子群里,看着蝎子蜇得婢女痛苦的样子,高纬哈哈大笑,还责怪高绰说这么好玩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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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看到北齐君臣如此残暴不仁、安于享乐、荒于国事,宇文邕觉得统一天下的机会来了。

公元576年十月,北周武帝宇文邕亲率大军东征北齐。一举拿下了晋州,接着又占领了平阳城。然后兵锋就指向了晋阳。

在拿下晋阳以后,577年正月,北周武帝又率军包围了北齐的首都邺城。不久,克之。高纬父子也在逃往青州的路上被俘。北齐灭亡。黄河流域在动荡了四十多年后再度统一。

09

灭齐后,周武帝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继续推行各种有利于经济和军事发展的措施,志在统一全国。

《周书》和《通鉴》都记载周武帝宇文邕这个人“性节俭,常服布袍,寝布被,后宫不过十余人;每行兵,亲在行陈,步涉山谷,人所不堪;抚将士有恩,而明察果断,用法严峻。由是将士畏威而乐为之死。”无奈,天不假年,在统一北方的第二年,周武帝病故,年仅36岁。

而他的儿子宇文赟也如高纬一样荒淫昏庸,残酷无情。两年后,宇文赟病亡,9岁的宇文阐即位,国家的军政大权落在了外戚杨坚的手里。

581年,杨坚建隋,北周灭亡。

589年,隋灭南陈,统一全国。

10

有人说,正如后周世宗柴荣南征北战,结果最后获利的是赵匡胤一样,周武帝宇文邕也不过是为杨坚作嫁衣裳。

这是从一家一姓的得失来评论历史,如果从天下的角度看历史则不是这样。

中国是一个农业社会,统一的王朝有利于社会安定人民富足。南北朝时期,中国进入长达两个半世纪的大分裂大动荡,各国之间战争不断,民众之苦无以言表,在这种背景下,任何努力于统一的帝王,都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北魏的孝文帝拓跋宏是英雄,取代了魏的北周武帝宇文邕是英雄,取代了北周的隋文帝杨坚也是英雄。

这就是历史给他们的公正定位。


注释:①照理说,此处不应提北齐,但,因为三年以后,北齐就被周武帝灭了,而清寺庙逐僧尼的政策与北周时一脉相承,我就一并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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