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上早上的第一杯茶,普洱还没大睡醒似的,或许也因为饮水机的热水永远是温吞的性格,茶色稍浅。
我想起了看到他的眼神。过马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是过来散步的吧,孤单的人有时喜欢走在热闹的街上。
或许是见过许多次了,只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前两天坐公交时,刚好站在他面前,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注意到他的假发。脸色有些暗沉,有些微老年斑的迹象。有点无聊,有点空洞想隐藏的眼神,时不时张望一下,也会上下打量妳。
今天早上下车时又看见了他。家里到公司只有这一班公交车,早上赶公交时还紧紧追了一段才上车,那个司机也是见过好几次面有点熟悉的温柔师傅,好像有一次对每个上车的人笑着打了招呼。今天竟然看见撕票的地方多了一个蓝色的小夹子,夹着一张地质大学的饭卡好像,心里也温柔起来,想,真好。
他在我前面走着,应该是坐的我前面的一辆公车,因为每天都会堵着一段,也追上了前面的那一趟车。手别在背后,慢悠悠地,有点晃肩膀地走着。我要过马路,便和他分开了,回望了他一眼,便觉得无限寂寥,万千寒江雪都铺在了他身后,只有他一人的脚印留了下来。
前面便是清华大学,有许多无人发现其幽深美好的小路。他会不会去向其中的一条,来开始今天的生活。那他便真是诗意满满,只不过有些孤单落寞罢了。
孤单的人穿过热闹的街,心里记录他自己想象的图景,尔后走向无人的小路,去品味今天的时光。
回想,多少人也都是如此呢,曾经的我,认识的朋友,还有许多在路上经过的人们。
有一次,我骑着自行车,有个认识的朋友从对面走过来,穿着白色毛衣,头发光鉴。我喂了一声,喂了两声,看到他带着耳机便生无力感,他随着人流的速度,往前快步走着,而我没有停车,许多人循声望我,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干透,便错过了。后来给他发短信说,我看见妳了,他说,我怎么没看到。我心想妳能看到才怪了。
还有许多在城市森林里,带着耳机,看着手机的人们。他们心中是否也是有那么一片寒江雪的寂寥,想让人看透,却守着自己,结出一个结界。
于是,有时会喜欢逛热闹的街,看热闹的人,看繁花似锦地人来人往,想过热闹的生活,却有时更喜欢一个人走无人的小径。
茶水入口,温度刚好,这便是饮水机的便利吧。滋润唇口,想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