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

北方的枫叶,落霜即红,漫山遍野,着了山火一般,痛快淋漓,不着一丝修饰。京西的香山徒有虚名,看红叶的日子里,人满为患,摩肩接踵,透不过气来。看不见传说中那么美妙的红枫叶,已不必计较,安全返程就好了。倒是以前不曾听说的“中华枫叶第一路”,五彩斑斓,从朋友圈盗图几张,涂鸦一词,引来围观,热闹非凡。

江南小镇,空气阴冷潮湿,小雨时断时续,淅淅沥沥,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晓得他是否打算结束。路人在花伞遮护下,各怀心事,行色匆匆。这里没有京城浓浓的复杂金属味道的雾霾,可以放肆的深呼吸。酒店的旁边是一条小水沟,是晚饭后,或者早餐前散步的好去处。空气更加清新湿润,墨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簇浮萍,一位白须长者坐在一艘独木舟上,默默的劳作着,有章有法,轻盈自在,旁若无人。看不懂,不觉入神,竟忘记随手拍一张。

空气中弥散着的花香,不管是否察觉,一直在愉悦着置身其中的人们。路边草坪上有细碎的花蕊,原来身边竟是桂花树!素淡娇小的桂花掩映于浓密的绿叶之中,并不惹眼,这应该是银桂吧。但花香浓郁起来,人的错觉很奇妙的。当地的兄弟说,要不是持续的小雨洗刷,桂花?能香你一跟头!

桂花清香怡人,娇羞典雅,可净化空气,美化环境;可入食,做桂花酒、桂花糕,美味养生;亦可入药,可生津化痰,健脾开胃。如此这般好东西,却独独不耐寒,与北方无缘。城外的枫叶,每年秋天图个热闹,自不必说了。城里每到暮春初夏,飞絮漫天飞舞,乍看浪漫,实则恼人之至!若以桂花类树木取而代之,岂不是好?

桂花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极高,堪称完美。雍州刺史曾拍着胸脯对晋武帝说:“臣举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折桂”一词由此而来,后来多指夺冠。

也有例外。唐代大诗人李商隐却用桂花来诉说不爽。“不辞鶗鴂妒年芳,但惜流尘暗烛房。昨夜西池凉露满,桂花吹断月中香”。看来,以桂花香之暗香浮动,连绵不绝,若是被吹断了,倒也能当个故事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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