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L君,我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十几年来,总共见面不过几次,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既没有同甘的过往,也没有共苦的经历,实属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但,他绝对是我心中钻石级的朋友。
因为书法,我们相识于沈水之城。那年我们共同受聘于一家私人培训机构,做兼职书法教师。
我到达的第二天晚上,我正和老板说话,门响了,开门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手里拎了个皮箱,高高的个头,有点稚气未脱的样子,一口普通话保留着一点天津味。
因为年青,让我在心里小看了他,尤其那天晚上他出去喝多了酒,半夜回来吐在了屋里,更降低了他在我心中的高度。
但是,他后来的表现,让他在我心中低到极点的形象开始一点点回升,以至于到兼职结束时,我已经完全改变了当初的印象,而且上升到一个相当的高度了。
没课的时候,我们会谈论些和书法有关的话题,这让我发现了这个年青人很不一般,他对中国书法史了解得很通透,真心话说比我知道的多,而且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原来他在天津工会干部学院书法大专班毕业,受过专门的书法教育,系统地学过,是经过师的,自然比我这个土八~路强多了。
我发现,L君记忆力超群,他能把各朝代书法家的生年卒月记得分毫不差。
那天他的妈妈打来电话,L君说了两句就把电话地给了我,原来他母亲不放心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委托我照应一下。放下电话,我说你妈妈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普通话也比你好,L君不服气,当即拿起一本杂志就读了起来。我笑了笑,你怎么读,也不如你妈妈的声音好。L君的普通话真有一点天津味儿。
有时候,我躺在二层床的上铺看书,他会站在我的床边,手扶床的钢管,跟我聊,并不在乎我的怠慢。
就这样一个多月的相处,别离后,便开启了我俩长久的电话之约。他时常会打电话过来同我交谈,问询我的别后生活,也谈书法。
我们还有书信往来,他的每一封来信都写得中规中矩,像一幅幅精美的书法作品一样,我至今收藏在老家的书柜里。
2005年,我们在天津第二次见面,L君请我到东坡酒家吃了顿饭,吃的什么我不记得了,但他的热情一直留在心里。2006年我们又得以在一起共事了。一有时间,他就会往我们的住地跑,一呆就是大半天带上大半夜,我给他介绍了山东的布姓老师,我们每晚都要聊到半夜以后。
2007年暑假,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此后,我们便天各一方,还是偶尔的电话交流,还是无话不说。
我在小学做外聘书法教师快三年时,由于待遇低,心里有些不安分,想辞职又有些彷徨。L君给了我巨大帮助,鼓动我出来闯一闯。在他的鼓励下,我毅然辞去了工作,来到了北京。
初来北京,就职一家公司教书法,工作不是特别理想,压力也比较大。L君经常电话过来,关注我的动向,时时给我安慰和鼓励,让我在远离家乡的日子里,内心少了份孤独和寂寞。
那年国庆节,我想去看看他,但由于某种原因未能成行。此后便一直没有见面。
打电话或微信,还是我们偶尔联络的方式。
就因为这个朋友,我对天津有些别样的情感。以致多年之后,我一看到天津两个字,眼睛依然会为之一亮。虽然好多年没去了,马场道、八里台、古文化街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了,但是我和L君相处的过往,依然历历在目。
尽管,天津在我的记忆里渐渐陌生了,但我依然会时时想起她,因为那里有我唯一认识的一个人。
元旦前夕,我给他发去了一个祝福微信:
虽然未常联系,心中却常挂记;
虽然不曾问候,心中总在祝福。
往事历历,永藏心底。
2019有你,我很开心;
2020有我,陪你快乐!
我想起了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爱一座城,只因为念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