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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寒凉消退,四月蓝晴渐来。即没带走什么,也没带来什么,但又似乎有踪迹可寻。我是无神论者,只是愿意聆听。于是走进门的那一刻,理想忘却了,包袱卸下了,我生活的城给我积累着的、交集着的百感,骤然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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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什么呢?晨钟已过响,暮鼓还在等待黄昏,僧侣的梵音多辽阔我也听不明白。我只是一个都市路人乙,我逛着车水马龙的街,穿着红蓝黄绿的衣裳,也只是一不小心般的踏入红尘隔绝的古庙。我只能聆听风声与鸟鸣,还有害怕打扰这安宁而轻声细语的香客的问候。可是,这么多就够了。我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到这里才觉得,我其实什么都不会,连拜佛都不会。这么多,当然够了。至少在这里的每一秒,我都不用想着下一秒有没有故人离去,有没有我喜欢的人跟别人远走,有没有累到不行却还得不得不去接下的工作。。。既然归属红尘,这么多不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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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有着毒辣太阳的夏日,汽车驶过的地方,都会扑腾起一阵滚烫的尘埃。就是在那样的时节,我陪她去拜了每一尊佛。既然缘分已定,当求事业。那时事业低迷,水深火热。于是磨破了膝盖、磕红了额头、湿透了衣裳。而在那以后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依然过的艰辛。更可笑的是,缘分的深浅,人不可定,佛也不定。于是,我们天各一方,不再相见。以为哭红了眼,就能挽回一切,以为伤透了心,就能回到当初。那么多的念念不忘,最终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如果佛祖会流泪呢?佛祖会感动会眷顾?不会。只因真正慈悲的存在,必然会包容一切。欢喜也好,悲伤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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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十七25岁出家,31岁创办佛教,取法号释迦牟尼。我25岁还在执迷,她近30但求不悔。看来是与佛无缘了吧,我们都有各自一生都破解不了的谜题。想要得到什么,害怕失去什么,无法占有什么,生生不放什么,最终还剩什么?我不懂别人也不懂,只怕答案会在来世。于是感到抑郁、哀伤。都市路人乙渐渐变成了人前欢笑的疯子、背后哭泣的傻子。都市路人乙会坐在人群拥挤的街头发呆。孤独得不肯融入,孤独得自我。他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却又怀疑每一颗人心。他感到惶恐并且常常失眠。他只好把一切交给时间,他说时间是解药,总有一天抚平所有伤痕。而这次,我没拜一尊佛,没燃一根香。我只是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疲惫,直到下决心放下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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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明说,人到八十,便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开始用左手写字,一晃十载,90岁化身舍利。我只是一个俗人,在快的来不及喘息的生活里,我等不到八十,我需要无数个新的开始。但昌明告诉我,就算右手的字在漂亮,他还是要用左手写。新的开始,也许真的是自己给予的吧。归指回归,元乃起点。你可以说返璞归真,也可以说从新来过。心中叩首千万次,但求活得天真而且问心无愧吧。 出去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