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团长来了!这里坐,这里坐。”正在打牌的韦老三站起来离开牌桌让座。
“什么团长?你们玩,我来给三哥和嫂子们拜个年。新年好!”郭有让说着就抱拳鞠躬行礼。
“咱弟兄之间不必客套,免礼免礼。”韦老三说着就拉着郭有让往牌桌上坐,郭有让见是三个女的有点拘礼,所以不。就在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上窑薛老大的媳妇,稍作推让就坐到了牌桌。郭有让与韦老三在正厅八仙桌旁坐下。
“年过的好!”
“马马虎虎过的去。你年过得好!”
“唉!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挣不下钱,还把人忙扎了,与你相比差远了。”郭有让说着话眼睛在房子飘忽不定的瞅了一圈,落在了大烟枪上。
“老弟现在干这么大的事还是这么谦卑,将来一定有大的前程。”韦老三说话间看到郭有让瞅烟枪,心中暗暗冷笑了一下,问到:“抽两口,敢吗?”
“我是假回回,有啥不敢的?再说我早都不想干了!”郭有让说着站起来憨笑着走到炕边,从炕桌拿起烟枪,翻腾到烟膏又回到座位,熟练地用烟匙挑起烟膏,装入烟枪,点火,深深地吸了一口,闭着眼睛深情地憋了一回,然后缓缓呼出一口白气,慢慢地品了起来。霎时,郭有让就感到神清气爽,飘飘欲仙,不由自主地靠在了椅背。韦老三顺手拿起了纯银水烟锅,装上烟丝咕噜噜、咕噜噜也吸了起来。
“三哥,你修这地方花费不少吧!”
“哦,还算可以吧。好多小工活是租客用劳力抵的,这省了我不少事。这五间房用的都是过环椽,没有一根搭椽,匠人都是山外的老把式,这里好多摆设是从西安买回来的,可没有少费事。”
“在咱这只有三哥能盖起一砖到顶,软门软窗的好房子,其他人都不行。”
两人正在说话,一个极为水灵的大姑娘扶起门帘进来对着韦老三和郭有让笑了一下走到牌桌旁给三位婶子打过招呼,然后叫了一句妈说:“我舅家的人来了。”
薛老大的媳妇先是一怔,随即问:“都谁?”姑娘没有回答,笑了一下说:“你回去就知道了。”随后二人辞别而去。
郭有让不知什么原因,看见这位姑娘后,眼睛就开始发直,望着姑娘的背影心里排山倒海翻腾出很多想法。当姑娘离开房间后,郭有让竟然站起来到门口扶起棉门帘目送姑娘出了大门后才回到座位,惊讶地问:“三哥,这是谁家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过,长的真好看。”
“这是我乡党薛老大媳妇从蒲城带过来的,平时不太出门,再大多时间都跟着薛老大在外,我都见的极少。”
“哦,是这样。”郭有让恍然大悟说了一句,随即心神不宁告辞说:“那你同嫂子们打牌,不耽误你的爱好,改天没事再来。”
“忙什么?一会吃了下午饭回去也不晚。”韦秉绅说着客套话,起身送郭有让。
郭有让向外走着,又侧过上身回过头对韦秉绅说:“不了,没事再来。”待再回过头时,已经撞到了刚跨入门槛的客人——王富贵,彼此身体都好,只听得“咚”一声,两个壮汉的肉体碰到了一起,又瞬间弹开。刚进门的王富贵退了一步,就被门槛绊住了,王富贵赶忙抓住了门扇才没有跌到。
郭有让一脸尴尬走出韦家,浑身没有一处感到舒服,正欲到街上买东西去薛家,却被寻找他开会的王清廉挡住,心情好不恼怒,破会真多,但却无法,只好先再去开会。到了会场,郭有让一点开会的心思都没有,如同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自顾自抽着烟,一脸迷茫。会终于开完,结果是部队分三批进驻店头,第一、二批三个连,初十到达店头,第三批四个连时间待定。
会后,郭有让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心思离这么近现在去人家肯定不好,必定薛老大是宜君县在省上唯一的议员,那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没有韦家钱多罢了,所以心里痒痒的难受,但也只能先压下来待明日再去。吃罢后晌饭,郭有让百无聊赖,悻悻不乐地与赵世杰带着队伍回到石堡住下。
张守顺对今天两位领导的表现深为不满,对第一批三个连能否顺利进驻店头感到非常担忧。这一点曹德茂也看得很明白,所以在临走时专门找他交代了一番,但他能否在这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为革命争取注入更多新鲜血液成为他心里一项艰巨而圣神的使命。
回到石堡住处,郭有让靠着被子半躺在热炕上,望着杨素蕴南府的大砖窑顶,想美美地睡一觉,但此从在韦家见到薛老大的女儿春颖后,春颖就一直让他想入非非,念念不忘,本就一贯放纵无所畏惧的心再加打春后操热的身体反而让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怎么也睡不着。郭有让索性下了炕,穿好鞋来到院子,环顾了一眼黄昏时的南府大院,雄伟的南府大厅高大雄伟,依稀能够把人带到那个兴旺发达的杨家巅峰时代。可惜时不待我,岁月早已将那时的杨家打磨的面目苍老而凋敝。几个顽皮的孩子嬉闹着从老砖墙下穿梭奔跑,东屋进西屋出捉着迷藏。扬府后大槐树上的喜鹊传来几声困顿无力对话,大约是互祝晚安。郭有让无心搭理这些,推开了隔壁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