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照在我的额头边,我打开手机一看。
“才7:30,外边怎么这么吵。”
外边就是家里,我走出房门,一个箱子直接飘移了过来。
“这都是你上学时候的东西,你看你就那点东西还占两个房子,咱家房子禁不起你这折腾,把这都重新收拾好,放一个房子里。”果然老妈都很啰嗦,无一例外。
好在箱子没太落灰,可能是老妈经常清扫房屋的缘故吧,我打开箱子,把校服看了看,背后都是“签名”,课本,笔袋,还有几张荣誉证书,我把它们都拣了出来,顺势翻了翻课本,一封信从手边划过,掉落了下来。
我拆开信封,纸摸起来有点粗糙,有点泛黄。 “致我挚爱的:
在这个即将分别的日子,我觉得我还有很多话要说,这封信可能会写很长,希望你有耐心听我说下去。
人们都说,'喜欢是一种感觉,一种欣喜,一种激动,一种疯狂。'我始终不知道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想我什么都明白了。
或许不是在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如果说青春是一趟没有归程的列车,驶向远方,通往自由,我不知道车票会在哪售卖,不知道你和我是否会上同一辆列车,不知道当我碰见你时该说些什么,或许我也没有勇气看你的眼睛,更不会和你说出那练习千万遍的“你好”,我应该只会在和你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后,转头望向你的背影,开始计划你和我下次的相遇。
很想给你说,除了一见面的一眼万年,还有见面后的小心翼翼,在我短暂的青春光阴了,你给了我全部的幻想,尽管那只是幻想,可是有一朵触不可及的白云在头顶,给我希望和愉悦,时而头顶也会划过一阵风,拂去那盛夏的燥热,我始终觉得那样也很美好。
怎么形容我对你的感觉呢?就像跨过万水千山,耗费半生缘分,却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好似梦过百转千回,不惜逝去年华,只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恰如走过漆黑拐角,燃起千灯万盏,但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花常会开,叶常会落,春去秋来,花还在。即便很清醒地知道,花不会为我开,见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意花最终属于谁。真的不在意吗?是我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是我心心念念的星河长梦,是我想要穿越时空爱上千万遍的不可阻挡,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适可而止。
他们都说,你有什么好的,穿上校服,谁也看不出你藏在哪个人群,但我总会说,在我眼里,你是那样的唯一与不可替代,人群熙攘,人来人往,我还是能够一眼发现你在哪个人群里,因为你在我眼里发着光、散着热,可是这人山人海,路过某个某某的身旁,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着怎样一个谁谁。
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描述你呢?我不敢说,我也觉得不能说,言语无法形容你,但我心里早已描摹好你的一切,你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你那温温如玉的手指,你那清风拂过的碎发,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在日后的每晚的睡梦里,千遍万遍,提醒我想到那三个字——想见你。
总觉得好多东西事与愿违,不会得偿所愿。往往是越想发生的事情,往往越不容易越不会发生。我越想见你,越见不到你,于是在我每个没想过会见到你的任何时空里,见到了你,在不经意的随心一瞥,在不自觉的停停走走,在习惯性地扔垃圾时,在安排性地值日生时,感谢你和我的所有遇见和相逢,尽管大多数的都是我的蓄谋已久,可我仍然觉得感谢,觉得幸运。
青春的尽头从来不是十八岁,希望你和我的尽头也不是毕业的潦草收场,花光我所有的运气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间里遇见你,我仍然觉得值得,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早点遇到你,好想回到与你有关的每一个过去,和你去上下学,和你读同一所初中,和你考同一张试卷……但我知道过去我早已无法参与,但未来可以有我的存在,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青春又没有遗憾?
其实想起来,只是勇气的关系,人们还会说,'暗恋是场哑剧,说出来就成了悲剧'。说与不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见或不见,改写了《边城》里的一段话,'这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见,这个人也许明天见。'或早或晚,时间问题。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在我已经过去的时间里,最珍贵的最值得珍藏的都是关于你的回忆,要是非得找个答案来回答我所付出的所有,我希望最后的答案是你,是我,是我们。不敢说到这个词“我们”,总觉得会给你带来些困扰,我承认我不是自己情感的主导者,开导了那么多人,唯独过不去自己的坎,当我路过你班级时你和别人的亲密,你却发不现;当我草稿纸上写了无数遍你的名字,你却看不见;当我日复一日想追赶上你的脚步,你却停不下。会因为你的粲然一笑开心一整个下午,也会因为你的悲观消极难过一整个晚上。快乐兼并着痛苦,得到兼并着失去,这也许就是暗恋最好的写照吧。
但是你又那样会给我希望,在抬头望见你的明眸,我以为你也在看我;在碰见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以为你奔跑是为了见我;在许多许多我以为的时候,以为是你给我的以为,才发现我以为的以为不是我以为。生命常在,光华易逝,所以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寻找答案,去探究爱与不爱,得与失去,停和离开,我只想在我仅有的青春时光里,和你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然后假装和你不声不语,对你一遍又一遍的偷偷观望,假装对你视而不见。我的心里有一弯平静的湖,不见不念时静如屏风,一旦想念想见,波澜起伏,汹涌澎湃。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会写很多很多信,想和你分享那天的晚霞,让晚霞铺满我和你在看的同一片天空,忽然又下一场大雨,让雨滴奏出思念的音调,总觉得那时你在看雨,也在听雨,可我突然又想着天晴,想望望白云,那样就好像看到了你。
信终不会寄给你的,我兴许会将它收起来,放在床边的抽屉里,时常我会拉开抽屉,找一些东西,我一定会看到那封信,但我不会打开再看了,因为,有些事真的不是我忘了,只是它们值得珍藏,我想这才是真正的永恒。
……
“哎,怎么还不来啊,结婚纪念日五周年。”
我的信还没有看完,但也无须再看,剩下的让他余生再慢慢讲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