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11

亲派使团回国后,皇上便将织造局的技术改进提上了重点日程,指令兰察与相关官员尽快落实西方纺织机械的引进。而另一边,婉宁自那日在尚衣监闯进了李月的生活,便经常来到尚衣监,与李月在偏殿里讨论西式服饰。上次的设计仅是对礼仪服饰的调整,她仍觉得不足:“我在国外见到的女子衣着,简便舒适,行动自如。李月,这次我们可以设计一些简洁的日常服饰,去掉那些繁琐的装饰,不仅方便行动,也能让女子们过得轻松些。”

李月并不是很懂婉宁格格的那些“女子也能上学,女子也可以穿着如此修身的衣服自在的走过每一个街道,女子也可以不受拘束的讨论这个国家所发生的那些变化”,但是李月却能感受到婉宁格格与之前遇到的那些主子都不同,婉宁并没有把她看成理所当然的奴婢,婉宁格格就像一个朋友,“朋友,天啊,我在想什么”,李月及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真是不要命了”。

婉宁并不知道李月的这些心理活动。她们二人几乎天天泡在偏殿内,研究不同布料的柔软度和实用性,还试着为宽松的裙摆搭配合适的西式上衣,甚至在袖口和领口融入东方的刺绣图案。婉宁描述着那些奇特的设计,李月则在一旁耐心地调整尺寸和细节。

然而,婉宁频繁前来尚衣监,与李月一同设计新衣的举动,很快引起了资历深厚的女官们的不满。她们私下议论纷纷,有的觉得李月一个年轻女官竟然得婉宁格格青睐,未免太过僭越;也有的认为这种洋式服饰过于怪异,不合宫中礼制。渐渐地,关于婉宁的各种言论在宫中传播开来。守旧的大臣们更是忐忑不安,当皇上连续召见使团中的外国大臣,探讨引入纺织机械的可行性时,这些守旧派更是将其视为对传统的背叛。这样的言论不久后便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中,太皇太后本就对皇上现在与改革派过分亲近,处处打压自己之前任用的一批大臣不满,对婉宁的种种,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某日清晨,太皇太后便召见了几位守旧的大臣入宫,以“叙话”之名讨论近来朝中动向。

“哀家听闻,宫中有几位年轻人正鼓捣些什么新衣服,说是要引洋风进我朝,这事你们可曾听闻?”太皇太后语气平淡,却暗藏威严。
一位大臣立即起身行礼,沉声道:“太皇太后,近来婉宁格格频频在尚衣监设计西式服饰,确有此事。皇上虽引进洋物以增国力,然衣冠之礼不可妄动。如今,许多大臣对此皆有不满。”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眼中露出冷峻的神色:“哀家看这婉宁,不仅忘了礼法,竟然还引得那些西式打扮搅乱宫廷。她回国以来,竟不思遵循本分,反而日日折腾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实在有违皇家礼仪。”
另一位年长的大臣则小心翼翼地进言:“太皇太后,民间传闻婉宁格格似乎与洋人来往甚密,是否也正因此,皇上才一再召见使团中人,推行这些洋式事务,实令人忧虑。”
太皇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面露不悦:“传言尚且不足为凭,但婉宁之行倒确实令哀家担忧。婉宁自幼与皇上交好,哀家原本想着,这孩子若能陪伴在皇上身边,解解闷也无妨,毕竟是肃亲王爷家的血脉。但如今婉宁这出去一趟倒是学了一堆不伦不类的洋风回来,还以此影响皇上决断,若此风蔓延开来,这宫中,甚至我大清的根基,又当如何得稳?”
她顿了顿,目光越发冷冽,接着说道:“服饰乃国之威仪,规矩不可轻易撼动。若是今日可因一己好恶而改衣冠之制,明日又要改何等根本?如此下去,岂不乱了我朝礼法,毁了祖宗基业?”
大臣们听闻此言,纷纷点头称是。太皇太后决意不再坐视,心中已生出一谋划。
太皇太后思索一番后缓缓说道:“哀家思索已久,视朝中多位大臣家中女儿,多有才德。哀家看庄亲王家的小女儿静芬,温婉有礼,不仅能辅佐皇上治国,还能使宫中回归传统礼仪,复兴旧俗。一位老臣站起身来,拱手赞同:“太皇太后圣明,皇上大婚既可安定宫心,又能正朝纲,确保我大清礼法不废,祖宗法统得以承继。”
接着,太皇太后又严肃地补充:“哀家在此也对宫中那些非分之想提出正式警告。那些沉迷于洋务,忘本的行为,必须被纠正。静芬入宫后,哀家希望所有人都能回归我们的传统,尊重我们的礼仪。”
大臣们纷纷拱手,面露肃穆地回应:“遵旨!”

与此同时,婉宁并未意识到风波渐起,仍沉浸于与李月的讨论与设计中,然而,这份轻松愉悦的心情并未持续多久。两人都未曾料到,宫外的暗流正悄然涌动,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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