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四日下午,我正在做兼职,又困又累。忽然收到一条高中老友发来的QQ消息。她说:你回家了吗,我在你们学校。
当时心里一惊,有点不知所措,就像是夏天的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平静的湖面,我的心里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联系过了,高考之后她去复读我来到了现在的城市念大学,就断了联系。心里就在想怎么会突然来了呢?是来找我的吗?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玩?应该是和朋友一起来玩的吧,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呢?如果是专门来找我的话会提前打个招呼吧。我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的小自恋。
因为在上班,不能玩手机,所以就和她大概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约好晚上下班之后再联系。下班之后我问她怎么会突然来了呢?原来是她男朋友在我们学校,知道我也在这个学校,所以跟我打声招呼。嗯,原来是这样。又吃了一把狗粮。不过还是挺开心的。
简单说一下我和这个老友的认识经过吧,我们是高一同学,重点班,班上学霸非常多,我俩做过同桌。我俩在班上成绩都算是中等,我不喜欢理科,可偏偏班主任是教物理的。
她喜欢唱歌,声音很好听,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是个有点微胖的美人。我俩有一个同样的爱好——看书,对文字都比较感兴趣,平时会一块买书借书看。我们都属于那种心思比较细腻的人,比较敏感,也许是惺惺相惜吧,经常在一块。
简单地说就是聊得来吧,就像铁凝说的:所谓聊得来的深层含义其实是:读懂你的内心,听懂你的说话,与你的见识同步,配得上你的好,并能互相给予慰藉、理解和力量。
后来高二分文理科,我义无反顾地投到了文科的怀抱里,她在家人的逼迫下选择了理科。我还记得十五岁那一年的一节体育课上大家在一块闲聊她说如果你报文科我也报文科。
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己做选择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当时我们还小,以为高考就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还有来自家人,老师,以及周围同学的压力。我是很理解她的。当时我们班五六十个人,和我一样选择文科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他人全报了理科。我理解她。
后来高二开学,她在理科班,我在文科班,学习紧张,高考即将来临的压力,班级离得比较远,没有手机……这些那些的原因吧,后来就渐行渐远。在学校里见了会开心地打招呼,但是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畅所欲言了,高一一起看书一起分享感受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再后来高考来了,大家各奔东西。我来到了现在的城市,她去了家乡一所重点高中复读。以上就是我们这次相遇之前的故事。
再接着说这次见面的事情吧。
下班之后联系她,当时天已经黑了,担心她没有地方住,所以让她来我们宿舍,她说和男朋友在一块儿,我也就放心了。说了很多,然后我问她我们要不要见个面。
其实打下那一行字的时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为什么?我害怕,害怕物是人非,害怕见面之后不知道说些什么,害怕会尴尬。毕竟我们一年多没见了,但是我还是勇敢地点了发送。她说也想见我一面,然后就约定了后天见面,因为我第二天还得做兼职。
第二天下班回来,她给我发消息说现在能不能出来,本来说好是明天见的,我当时已经脱了鞋瘫倒在床上了,看到她的信息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回复可以啊,立刻坐起来穿鞋子,收拾自己,还擦了口红。
室友好奇地问我去哪,我说去见朋友。她打趣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见男朋友呢。不过如果见男朋友是这种感觉的话,那我当时的紧张程度不亚于去见男朋友。
远远地,我看见一个身影在树下,低着头,灯光模糊,但我感觉就是她。我小心地喊了她的名字,然后她抬起头,冲我一笑。嗯,是她。我快步走过去,她也朝我走来,靠近的一瞬间她牵起了我的手。就是这个动作让我瞬间感觉回到了高中校园里,我俩一起手牵手去吃饭,去买书……
那天晚上我带她逛我们的学校,我们知道了彼此一年多来的情况,了解了彼此的现状。她给我讲她和她男朋友相识相知的过程,我给她讲大学一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们一起聊过去,谈现在,说未来,感觉和之前一样,之前害怕会发生的尴尬、词穷都没有发生。那天我们说到很晚……
第二天我们去逛街去吃饭,带她去逛附近的校园,带她去买所有我觉得这里好吃的东西,酸菜鱼,红豆饼,冰激淋,手撕面包……想让她尝遍这里的美味,和所有女生一样,逛吃逛吃逛吃,像一列火车。讲到过去好玩的事,笑的停不下来。虽然那天阴天,风很大,人很少,情景有点凄凉萧瑟,但心里暖暖的,因为想见的人就在身边。
再加上最近宿舍发生了点小矛盾,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女生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像有人说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大大咧咧,每一个人都心如发丝。
我忽然想到刘瑜在《有关的无关的人》中说到: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就是毫无关系的,永远都是毫无关系的。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其实你就知道,就算是笑得甜甜蜜蜜,就算是有关无关痛痒的来往,就算是你努力经营这段关系。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是与你有关的,是逃也逃不掉的,就算你们只见过三次,就算你们三年彼此才搭理一次,就算是你简直想不起他或者她的样子,就算是你们隔着十万八千里。
经历了人来人往,人去人留,我突然明白了刘瑜老师说的这段话。
老友说好看的脸蛋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我说也是。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和你惺惺相惜的人呢,所以呢,既然遇到了就珍惜吧!
她说一个问候让她重拾了一段友谊,我也想说缘分真奇妙,奇妙到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兜兜转转一圈竟然还在你身边,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呢?
她走的那天在火车上给我发消息说在学校开心点,下次还来看我。我一直都挺开心的啊,但只有她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我的不开心,泪目。
嗯,就这样吧。
好久不见,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