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經發白,又是新的一天,清晨時光已經悄然而至。
鳥兒一隻兩隻三隻,似乎許多隻,嘰嘰喳喳的,好像不帶喘氣地在枝頭,連續鳴叫,像一群剛下課的小女生,三五成群地站在教室門口,你一言我一句的,誰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多日未做夢的白小小,竟然聽到自己嘿嘿的笑聲,並且笑著醒來,上一秒的夢境歷歷在目,清晰如電影,一段段的情節好像系列電視劇。
最後的一段夢裡,是看到弟弟給他4歲的女兒敷面膜,搞得滿臉滿頭髮都是,白小小在旁邊看著樂壞了,還說該用個髮卡,把小姪女額頭的瀏海卡起來。
而那一刻弟弟正和弟媳在山裡度假,小姪女有父親帶著在家裡上幼兒園,再說了,四歲的小姑娘,誰會有閒功夫沒事幹,給她做面膜?
再之前的夢是小貝不知在哪裡搞到一塊地,很貧瘠,周圍全是大石頭,但是他卻規劃地有條有理,不僅一塊塊種上了蔥和其他蔬菜,地頭上還有各種多肉 和花草,並且竟然幾乎都是老莊,狀態都十分好,許多還帶著花蕾,甚至還開著花。
雖然兩個朋友有菜園子,也種了許多種蔬菜,但是在園子裡種多肉 和花草的卻沒有,並且小貝正一邊上班一邊在複習考雅思,怎麼會有地和時間,玩園藝?
再上一個夢是,劉蘇雖然工作繁忙瑣碎,但是只要一進家門就丟開電話,再也不給女下屬安排工作,也不再刷新聞,換下衣服帶上圍裙,就下廚房做白小小喜歡的飯菜,並且始終面帶笑容,毫無怨言,柔情蜜意。
然而真實的情況是,昨晚劉蘇墨跡堵車到傍晚19點多才到家,原本不吃晚飯的白小小,特意給劉蘇煮的湯一直處在保溫狀態,怕冷了沒敢關掉電壓力鍋的電源,炒好的青菜,又熱了兩遍,已變成了剩菜狀態。
並且劉蘇吃完飯就推開飯碗,去陽台抽煙,抽完煙,拿著手機就下樓去倒垃圾,40分鐘後,或者更久,才上樓。
劉蘇進來家門躲進臥室,又摸起電話給女下屬打了一陣電話,偶爾傳出來的一兩句詞語,聽起來還是和前晚一樣,彷彿剛通完電話的續集,依然問的是單位的某些問題。
昨晚白小小有種想離家出走的念頭,但是她只是一念而過,然後像個木頭人一樣,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她沒有再多看劉蘇一眼,更不願和他再多說一句話。
白小小勸自己,就當屋內只有她一個人,那一刻,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存在,無須看任何人的臉色,任何人無法左右她的情緒,快樂只和她自己有關,任何人都無法依賴和期待。
白小小收拾完廚房,又去洗手間洗漱完,並且還掐著時間做了個面膜,然後坐在暖融融的被窩裡,拿起了《別相信任何人》的第二部,《別走出那一步》,沈浸在別人的故事裡。
直到困倦襲來,直到雙眼酸澀,白小小很快就進入了夢境,她漸漸放鬆,讓睡意慢慢瀰漫全身,既然醒著如此無助,不如睡去,讓無助漸漸淡漠散開,夢裡也許有想要的一切。
即使有噩夢相伴,但是醒來也不過一場夢而已,不必為夢裡的壞運氣買單,承擔任何後果,那麽幹嘛不去夢裡仙遊一番。
白小小面對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慢慢閉上了眼睛,任眼角的淚珠打濕枕頭,思緒漸漸模糊了...
在夢裡,她是開心的姊姊,快樂的小女生,幸福的女王,雖然還是夢到了劉蘇,卻是笑著醒來的。
夢,有時,像朵罌粟花,如此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