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想你小时候的一件事儿,非常的真切。正好是放假本来说好我可以独自一人留在几公里,以外的舅舅家住一个晚上和母亲暂时分离。

但到了晚上我又哭闹不止,必须让舅舅再送我回妈妈身边。那时候已经是黑漆漆的深夜,从舅舅家到妈妈家,有无数个(其实好像是四个)长长的黑黑的隧道。时不时有火车从隧道里轰隆轰隆的经过,人就必须从枕木上提前跑到隧道边的甬道里,或者贴在湿滑的隧道边,等待火车快速经过。

隧道里充满着屎尿、机油和污水等各种臭味,几乎能让人窒息。即使火车通过了以后,人的尖叫声和各种不知名的恐怖声音也会一直在耳朵边嗡嗡作响。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在童年后期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是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我在一个无底黑洞里,旋转再旋转,下落再下落,有时就像是一个无法摆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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