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日 星期六 雨转阴
最后的儿童节
放学时,婷婷穿着上周买的白色衬衣,深青色牛仔裤,有气无力地回到家,轻声和姨父打了声招呼,放下书包,不再说一句话,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是婷婷在小学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九月份她就要去读初中了。
婷婷家住在一个山村,父母在婷婷三年级时就去了浙江打工,留下她和爷爷奶奶在家。小姨发现她成绩下降了很多,在她读五年级时,把她接到了家里,并把她转到了镇上小姨任教的小学就读,这是她在新学校过的第二个儿童节。
婷婷小时候机灵聪明,胆子又大,像个小男生,喜欢跳舞,学习虽然不好,在父母的陪同下,作业很认真,学得很努力,进步很大,经常得到老师表扬。三年级以前,每年六一时,都被老师选中参加节目,还能领会一张奖状,她感觉好高兴,回到家总和爸爸妈妈说谁跳得最好,谁跳的不好,谁跳舞总出错脚……有说不完的趣事。
婷婷长得飞快,四年级时,她就比同龄人高出了很多。父母要外出打工时,不敢让她知道,直到她下午放学回来时才知道爸爸妈妈去打工了,不过她并没有显太难受,默默掉了几滴眼泪,奶奶告诉她赶快写作业,过几天妈妈就回来了,她擦干泪认真做起了作业,从此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了一起,奶奶比妈妈还疼她,要吃什么奶奶就给她买什么;要穿什么,奶奶就让小姨带她去买。除了去学校,她和奶奶几乎形影不离,是奶奶的跟屁虫。放学回到家,边看电视边做作业,奶奶在旁边给她做好吃的。
一段时间过后,奶奶发现婷婷不那么听话了,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就和奶奶说,要出去玩一会儿,还没等奶奶同意就消失得不见踪影,奶奶把这些情况打电话告诉婷婷妈,妈妈打电话叫她要听奶奶的话,过年回来给她买玩具、买好东西吃。小姨每次去奶奶家也和她说,要听奶奶的话,要会帮奶奶做事,她总是回答说知道啦,知道啦。六一快到了,婷婷问奶奶,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妈妈今年不回来看我跳舞了吗?我们马上要准备排六一的节目了,奶奶说,你妈来不了,奶奶到时去陪婷婷,看婷婷跳舞好不好,在奶奶的劝说下,她同意奶奶到时去看。下午放学回家,婷婷显得很失落,告诉奶奶,老师说我个子太大了,不能参加今年的六一节表演了,奶奶说,不参加就不参加。
小姨见她在家不听奶奶的话,成绩越来越差,作业总是抄袭,决定把她带在自己身边,于是就把她转到了自己的学校,住自己家。转眼之间,在小姨家寄宿了两年,个子长得比小姨还高两指,奶奶来小姨家看她的时候就说,婷婷长大了,是大人了,不再是那个毛手毛脚的野丫头了。
又到六一节了,新的学校比原来的学校搞得更隆重,同学们穿的演出服装跟电视里一样,有彝族服、藏族服、公主裙、背带裤,还有各式好看的服装,而且还化了妆,美得和电视里一样,这是婷婷以前没有见到过的。除了文艺演出,还要表扬一大批优秀学生,有三好生,有优秀班干部,还有绘画、书法等各类获奖学生。婷婷穿着特意请小姨帮忙买的新衬衣,坐在队伍的最后一排,默默看着同学们的表演和领奖的同学,心里很不是滋味,面无表情,一直到最后她没有上台,更没有得到一张奖状。活动终于结束了,她独自一人背着书包怏怏不乐的回到小姨家,没做任何事就钻进了被窝。一直睡到姨父叫她吃饭。
姨父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说,今天是你最后一个儿童节了,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越来越不好玩了,她嗯了一声。姨父继续说,儿童节嘛是儿童过的节日,你马上是初中生了,肯定不稀罕过儿童节了,今后要过青年节。婷婷脸上慢慢露出了喜色,快速吃了饭还帮忙洗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