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没错 这种俗套又矫情的题目之下的文章的确是我写的
记得原来有个师哥毕业离校 我跟他说“你走的时候我不去送你 但是你来 无论多大风雨我都去接你”当时师哥很感动 不过后来我发现这话其实梁实秋也说过 而且他名气的确比我大 我也就只好算抄他了 所以你看 天下文章一大抄 我借个名字应该不要紧吧
对 我比较慢热 所以开头往往啰里八嗦一大堆废话
想起故乡是在昨天看《庆州》的时候 电影里面的小镇 一会儿像故乡 一会儿像台北 而这两处 恰是我深爱的地方
我出生在黑龙江一个偏远的小镇上 19岁之前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那里度过的 后来来上海读书 再后来有人问我 你还会回去吗 我说不
早在90年代的时候 那个小镇有个知名的奶粉品牌 所以镇上的经济特别繁荣 家里的男人大部分都外出做销售 没外出的也是在工厂上班 似乎整个小镇的人都围着厂子转
那时候人们赚的钱都是一沓沓钞票 上面还印着四大伟人的头像 整个小镇的人都在攀比 谁谁谁今天穿了什么 谁谁谁家孩子今天考了第一 谁谁谁背着他老公搞了破鞋…
整个小镇时髦洋气得很 就好比《茶馆》里头说的“大英帝国的烟卷,日本的白面,两大强国伺候我一人儿,这福气还小?”嗯 我想是的 这句话最贴切了
那时候的小镇的人们都是时代的弄潮儿
所以在那时候 学校里面的老师会先问问学生“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压岁钱拿了多少”这类问题 可别小瞧了这类问题 因为它决定了你坐在班级的第几排…
而我 人丑家穷 侬想哪能?
所以小学的时候有个美术老师节节课罚我站 直到后来读了初中 在台球房里面再看到他 他把白球打到了地上 哈着腰去捡球 这种感觉就像至尊宝说的“那个人好像一条狗诶”
再再后来 厂子的总部搬到了哈尔滨 小镇的经济就一下子没落下来了 没有了吃吃喝喝的男人和唱卡拉OK的女人
似乎小镇一下子变了
先是好多饭店关了门 继而很多开发商盖楼盖到一半没钱跑了 总归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了…
而我对小镇的记忆似乎慢慢清晰了…(卧槽难道刚刚开始 那我刚才在说什么?)
小镇的春天开始的特别晚 五月份的时候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积雪没有融化 白天出太阳的时候地上开始融雪 泥泞的路上坑坑洼洼 上学的时候骑自行车 后背会被溅上很多的泥点 走起路来就是啪嗒啪嗒的声音 等泥巴干掉 用手一搓 裤子就干净了
柳絮飞舞的时候 就是我脖子上面开始长小疙瘩的时候 这种状况要持续大概一个月左右
初中的时候周一升好国旗许多女生都会把校服裤子脱下来 夏天如果短袖穿的早也是会被教导主任训斥的
秋天的时候成群的甲虫贴在墙上 按死之后手上的味道久久不散
后来 高中
在距离小镇不远的另一处 那时候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寝室的路上都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星 偶尔会跟几个好哥们儿一起出去走走 看看不远处的山和山脚下绿油油的麦田
夏日夜晚可以听到蝉鸣和蛙叫 运气好的话也可以看到空中的几只萤火虫 那时候你会觉得你距离这个世界很近 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你自己和这些大自然的精灵 甚至 你觉得你是多余的 你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它的游戏中 根本就没有你的人物设定…
再后来 小镇对我而言就只有冬夏 再无春秋了
夏天傍晚 跟妈妈一起出去散步 妈妈会告诉我田里的植物哪棵是大豆 哪棵是小麦
而冬天跟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平房需要在下午三点生起火来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姥爷的手上和鼻尖上都是煤灰 他会洗洗手 然后姥姥端上一碗热乎的面条或者疙瘩汤来…而现在 我们住在楼房里 我不吃晚饭 姥爷和姥姥喝些粥 所幸二老还在 身体还好
再再再后来 小镇之于我 就只有冬天了
三五好友 把酒言欢 寥寥数日 谈尽悲欢
……
小镇啊你已经变了 变得跟记忆中的那个是那么的不同 但是请你继续变吧 只有你变化越大 记忆中的那个 才会愈发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