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我自己的文字里见到他,当我再次读到:人终要死去,只是却不想是以这样的方式——遗忘,天上的云散去了,疲乏困倦的人回了自己的家。
我不再记得他的模样!
我向前走,四面八方的路灯却又影影绰绰的指向我,我便想到那些不相干人的却总要指指点点,而这月光冷冷的注视着我是要做一场审判!我怕极了,张开的嘴想要说些什么,刚发出声来,另一道声音便响起,和这月光一同将我活埋。 终于窒息,却是魔鬼在掐着我的脖颈怒吼,那样子实在滑稽可笑,我确要死了,只想着眼前这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差一些连同这想着的念头也可以一并黑暗,却终于被那声音钻入耳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攫住了我的心脏,使它不得不跳动,它说,你事未做尽,不得好死!一口气重新穿过我的鼻腔、胸腔,再到我身上每一处渴望湿润的支流尽头,连带着大江也汹涌,然后那些红的绿的灰的白的光却全都要消失不见,像粘稠的血液那样流淌,奇迹般倒回到某个身体里面,这一瞬之后,再没有光,连影子也毕竟没有了。 我又感觉到恐惧像顽皮的孩童一样在我身体里乱窜,我明白这黑暗与那黑暗不同,那深沉的脉搏甚至不加掩饰,他看着所有,我却看着没有,我甚至开始怀念那令人平静的黑暗,如此纯粹!如此美妙的黑!而那黑夜的主就像液体缓慢的流淌过来,悄无声息,终于攀爬上我的胸膛,它说,“不选择其中一个,就要选择另外一个。”平和柔顺的像是我的心脏在同我讲话,我只想睡过去,而它终于掩过我的头顶。 我睡去了,我不再知道他是谁。 我泪流满面的又举起酒杯,这痛苦实在难以麻醉,我始终想不起他的名字,直到我再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