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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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微恙,慧日夜守护着他,恨不能替他承受所有的病痛。

百般焦心之余,她忽然想起了去世多年的母亲。

母亲一生养育了她们兄妹6个。在那些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年代里,母亲没有乳汁。白天除了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服侍奶奶,还得在生产队挣工分。别的母亲趁着休息的时候回家,掀开衣服一喂奶就行了。可慧的母亲却需要烧着了小火,把先前在臼里捣碎的小米煮熟,晾好后,挤出糊,家乡人叫作‘’米布‘’的来喂,每每因在家比别人呆的时间久了而挨队长的骂。慧的奶奶那时候虽然才五六十岁,却似乎并不帮什么忙。而父亲则是整日忙着学校里的事,亦或许是因为传统思想吧,仅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先起来下一次饺子,除此之外全都靠着母亲一个人忙活。慧想:千难万难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母亲的眼泪是不是曾无数次无声无息地流下来?一旦哪个孩子生病,在那样一个物质贫乏、医疗条件低下的年代里,母亲又该是怎样的苦心竭虑?

‘’多年媳妇熬成婆。‘’可哥哥们成家立业以后,婆婆们说了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母亲又得看媳妇儿们的脸色了。母亲也曾不止一次地寒心过吧?

慧的大嫂进门以后,素来和善的母亲是打心眼儿里疼她的:她有痛经的毛病,每每那几天,母亲都会亲自把红糖水、饭菜给她端到屋里去。

有一年的夏天,早已分家另过的大哥忽然给母亲送来了一个西瓜。母亲高兴的不得了,几乎逢人就说。哪知几个月后,从不斤斤计较的母亲难受了好几天之后,到底忍不住,把慧的大哥叫来说了一顿。原来那次是舅舅让大哥捎回来一袋西瓜,说送给好久没见的姐姐消暑的。可他只给了母亲一个西瓜,啥话都没有跟母亲提起。

慧呢,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原本备受宠爱。可成年后的她,因为个人问题,曾有好长时间冷着脸,要么不理母亲,要么就是不耐烦,更别提什么当母亲的小棉袄了。

就在慧略微懂得要表达出一点儿对母亲的体贴,让母亲很是欣慰的时候,2003年正月,母亲却突发脑溢血,送进了地区医院。虽然在那抢救的14天里,慧一直寸步不离地守侯在母亲的身边,可她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撒手人寰了!

如今,慧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个做母亲的心,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心酸与不易,可惜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慈母远逝,愧悔难当的慧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

回过神儿来的慧,看看熟睡中的儿子,不禁紧紧地握住了他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吻了一下,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的每个日子里,对儿子和女儿,都要少些责骂,少些呵斥,要以一颗慈母之心,好好的疼爱他们,让自己和孩子的人生都尽可能的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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