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那鞋是我发现给弄出来的,既然主任这样说了,那也只有我来负责了,我就拎着给丢到学校墙外的垃圾堆放点。
检查结束的第二天,关副校长过来了。他原来是教体育的,在科任室呆了好几年。前年提的教导主任,去年九月又升了副校长。
关校长进了屋就问:“是说你们这有一双大号的回力鞋吧?那是我的。主任不说,我都给忘了!”
美术老师嘴快得很,马上回道:“是啊是啊,在这放了好几天没人认,让王老师给扔了!”
关副校长眼睛立马转向我,我当然得给出解释:“是我给扔了,因为检查影响环境,何副主任让我丢的。”我得找个后台,再说也是真事,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关副校长听完我的话,皱了皱眉:“可以放在桌子下边嘛,在哪发现再放哪不就得了?又不吃草不吃料的。”
我看了美术老师一眼,说:“有老师说有味味。放了好几天,也没人认,再说主任也放话了。”
“开口闭口主任的,主任的话就是圣旨了?”关副校长嘟囔了一句。
这话明显是怼我的,可人家是校长,我也只好沉默不做声。
“挺新的鞋呢,我才穿了两回,可惜了!”关副校长又嘟囔一句,转身往外走。
“要不我去看看,垃圾有没有被运走,没拉走的话,我给您找回来。”说着,我起身往外走。
“得了吧!垃圾堆里拿回来,我还能穿了吗?”
可也是,这么大个校长,再穿从垃圾堆里拿回的鞋,说出去,岂不得让人笑话?我这脑袋也是够短路的。我反身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关副校长走远了,美术老师也跟了出去。
教科学的张老师说了句:“都放在桌子下边二年了,这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此时,科任室里就三个人,除了那个张老师,还有一个音乐马老师,她就坐在我的对面。
她看了看周围,悄悄对我说:“你是不在编的老师,没有参加投票选举,可能不知道,去年秋开学,他和大校长竞选,就差了两票。一直窝着火呢!”
我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突然跟我说这个干嘛?眼神里难免露出疑惑。
她见我这样,又做了句解释:“他和大校长是竞争对手啊,就差两票,心里能服气吗?你想想。”
我还是有点懵,这和我有啥关系。我再把疑问的眼神递过去,她却不再说了。
关副校长是主管教学的,经常会同教导主任抽查听课,督导教学。平时说话挺冷,一副高高在上的气派,又是教体育出身,老师们还是挺怵他的。
转过天,第一节课下来,是五年级的书法课。教导主任走到门口,冲我喊道:“王老师,准备一下,下节听你的课!”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是我害怕听课,但是这确实对我有点太突然了。一直在村小,突然来到中心校,本来感觉脚跟还没站稳呢!再说,老师们都知道,平时讲课和领导听课能一样么?我虽然上课不应付,但还是觉得有些心里没底。
因为心里有些紧张,感觉课上发挥得不是很好,加上那个班学生也不是很好,甚至不如我平时的课上得顺溜。
下课后,果然两个领导在评课时,挑出了一些问题。尤其关副校长的话很是尖刻,几乎否定了我所有,就连我书法上的用语都表示怀疑。
我觉得他在有意为难我,甚至鸡蛋里挑骨头。我本来是个直性子,听着听着我就忍耐不住了,反嘴回了他几句。
关副校长见我没有服他,立马发了火,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我们俩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我真是气急了,觉得他在故意给我穿小鞋。我突然明白了,那天音乐老师欲言又止的原因。原来他是想跟校长作对,却把怨气撒到我的身上。我当然不会服气,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摔,大声道:“我看你就是故意为难我,老子不干了行不?”
我这一发火,把自己惊醒了。
原来又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