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外婆”在众多的影视作品以及音乐作品中，甚至有一道菜名非常浪漫叫“外婆菜”。这个称呼是非常温暖的存在，是那个一旦提起就心头一热的人，是很多人童年的乌托邦。我的外婆有三个孩子，准确来说，有四个孩子。那个年代抱养被人家的孩子是非常常见的，因此外婆也抱了一个“童养媳”，因此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在当时家家户户都生活非常艰难的情况下，外婆要操持一大家子的生计，还要不被欺负，性格因此异常强势。她的大儿子也就是我大舅，在十五岁左右早早就出远门赚钱补贴家用。小舅读书争气，毕业之后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我母亲，也就是外婆的二女儿，因为那个年代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加上外婆当时也比较重男轻女，再加上家里需要劳动力，母亲和大舅妈（也就是童养媳）只上到二年级就辍学，在家里帮忙，做家务，干农活。
虽然我外公当时也是名乡村教师，但是受到传统的思想，性格木讷，家里大小事几乎都是外婆一个人操持，她像定海神针一样，稳住我们的心。在当时的艰难环境下，外婆，瘦弱的身躯，硬是将这个家庭撑了起来。
在我印象中，几乎家里所有事情都要经过外婆同意，比如家里的扫把是否放于屋子旁边，剩饭剩菜是要倒给猪吃还是鸡鸭吃。外婆宛如我们领导，大小事都需要外婆的同意批准，等她同意我们会立刻执行。
二
我母亲是外婆的二女儿，勤劳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据我外婆说，当时来我家提亲的人都快踩破门槛了，在当时，家里能有一个不可多得的劳动力，就是一个大宝贝。
每个孩童都会好奇爸妈的陈年往事，毕竟那是自己出生之前的事情了。我也不例外，问了我母亲说为什么一定是父亲。母亲只是淡淡说因为你爸爸是一名教师，有稳定的工作。
因为父亲的家庭背景，在当时其实是很苦的。奶奶有四个孩子，也是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我父亲最小，因为我爸刻苦努力，所以供我爸读书，我爸也不负众望成了一名教师。由于我爷爷由于当时红卫兵，被打倒之后不久就去世了，那时我爸才十几岁。
当时，奶奶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日子过得非常困难，父亲说那时候读书，为了省钱，我奶奶每个礼拜会腌制一大罐的豆腐泡，一块被盐水泡透的豆腐泡可以配一大碗米饭，一罐可以吃一个礼拜。他上学都是步行，为了省钱，来来回回十几二十几公里的路，全靠两条腿。
外婆和奶奶跟我说过说父亲当时虽然没有极大的天赋，但是非常刻苦努力。父亲当时没有任何人的帮助，靠自己也成了一名教师。
父亲家里没有了唯一的顶梁柱，日子过得非常艰苦，家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当时母亲家里虽然也没有太好，但是在外婆的努力下，日子越来越红火。是母亲的坚持，愿意嫁给父亲，加上两家本就相识，就默认了这门亲事。
对于一个刚刚从业的教师来说，当时每个月几十块的工资，对于父亲来说养活我们非常困难。当时，父亲连一栋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更是没有婚礼。奶奶的房子只有两间房间，住不了那么多人，父亲和母亲因此婚后还是住在外婆家。
三
我父亲作为一名教师，90年代，国家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所有体制内人员带头贯彻这个政策，否则面临被开除的风险。在沿海这样一个小城市，长辈们都想要生男孩。我父亲也不例外，他渴望有个儿子。很可惜，第一胎是女儿，也就是我姐姐。
即使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父亲和母亲还是想要努力一下，于是有了我。当时，为了提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父亲带着5、6个多月大肚子的母亲专门去大城市做了B超，知道了性别，还是女孩。
父亲非常纠结，不知道要不要打掉，再继续要个男孩，毕竟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后面，我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外婆。外婆看到了B超的单子，据外婆说，单子上面的婴儿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里面，黑溜溜的大眼睛（显然外婆应该是夸张了），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不养，我来养”，我外婆最终拍板决定留下我。一方面是因为心疼女儿身体会因为堕胎收到伤害，另一方面是因为外婆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中间受制于当时计划生育的原因，上不了户口，之前我被送过一次，当时我父亲和母亲去看我，看到我在其他人家里哇哇大哭，很是心疼，最终还是把我抱回了家，后面也没有再要孩子。
出于我当时身世的特殊原因，为了保护我爸爸的工作，我不能在奶奶那边生活，于是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奶奶那边很多亲戚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一直以为我是个特别的人，特别不能见人的人。
四
慢慢地，我逐渐长大，这期间，我很多次问我父亲，为啥我不能回奶奶家过年，每年留我我一个人在外婆家过年。父亲只是说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身边的人也不断跟我说，在外面不要说父亲是我父亲，不然父亲就要完蛋。在小小的懵懵懂懂的我心里，出于保护父亲的心理，我闭口不谈。外出的时候，父亲也只牵着姐姐走，而我只能牵着母亲。奶奶那边有亲戚过来串门，我都会第一时间跑到楼上房间躲起来，睡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面，把门反锁，直到客人离开，母亲会上楼叫我下楼吃饭，我才敢下楼。
在我要开始读幼儿园的时候，我因为没有上户口没有办法上学。本来是要跟着大舅的户口，但是我大舅已经有两个孩子（我大舅是普通农民，可以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但户口本加上我，也不行，还是属于超生，得接受罚款，加上我外公是人民教师，外公比较胆小，不是很愿意这么做。
于是，最后父亲花了钱找熟人买了户口，是和父亲完全不一样的姓。这样，我终于我可以上学了。我们一家四口在我姐上初中之前一直住在外婆家。
在上学的时候，我很少提起我父亲，如果实在有同学问我的父亲是做什么的，我就会用大舅的职业来回答，假装大舅就是我父亲，这样有个具象，才能让谎言不至于那么多漏洞。从此，我不敢带任何人到我家，因为我这个身世秘密，是一个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五
生活越来越好，时间会给勤劳的人馈赠。在外婆的“英武”带领下，外婆建了大房子，有一大片院子，种了好多水果：石榴树，龙眼树，葡萄树，还有老家一棵柿子树。童年的外婆家，是所有人心目中的乌托邦。每个夏天，满院的水果香味，以及鸡鸭猪牛。还有院子门外一大片的稻花香。
我觉得周杰伦在歌声描述的《稻香》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它就在我身边。
你知道的，在小孩子心里，总有一个人，是完全安全感的存在。那时候，我觉得外婆是很厉害的人。外婆能够与村里好多人聊得来，外婆总是能够做所有决策。大家都以她为中心，大小事都会和外婆商量。她代表着权威，代表着正确。
六
生活也并不是风平浪静。直到我成年后才知道，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寄人篱下，是需要做到时刻隐忍的。父亲，有自己的脾气，但是他是个非常细心的人，是个会魔法的人。父亲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环境，学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
小时候家里经常停电，家里的电灯等经常损坏。我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父亲，父亲总是第一时间拿着工具，这边敲敲，那边转转，就好了。好像所有事情都难不倒父亲。
外婆是个很强势的人，我父亲住在外婆家，外婆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发脾气，会看不惯父亲，会怀疑父亲偷东西。父亲自然挨了不少骂。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我爸无能，但父亲作为一个男人，为了我和我姐，选择忍耐，我当时不知道父亲为了我们付出了多少。在小孩子心里，自己爸爸就是超人，是最厉害的。
为了能有一个家，母亲选择去工厂干活，起早贪黑。父亲则选择下班骑着摩托车去拉客。那段日子，我知道很苦。母亲做过很多工作，去砖厂搬很重的砖，去工地上起钉子，做饭，最后选择了流水线工厂，一做就是三十几年。
从小就知道我母亲和父亲的辛苦，因此我和我姐性格非常乖巧，好好读书，并且从不任性。我小时候就知道经济不好，都是穿我姐旧衣服，以及读书唯一的课外辅导书，用的都是我姐用过的。每年辅导书内容都有变化，但我不会开口和父母亲要，怕一不小心就给父母亲带来负担。对于自己的拮据，我从来不抱怨，甚至，我觉得我童年挺好的。原来，有父母的陪伴，就会显得很美好。
七
外婆家里有好几亩田地。外婆非常重视这几亩地，一年到头都守着这几亩地。从小学到高中的每个暑假，都是要干农活的。夏天很热，都要早起去地里干活，干到大中午。但是小时候不会觉得苦。因为体谅到外婆和外公的不容易，所以我总是干得非常热火朝天的拿一个，外婆总说我和母亲年轻一样能干。那时候，我才7岁。
外婆不喜欢做家务。我现在有时候跟我姐开玩笑说道，外婆要是出生在现在，妥妥的事业女强人。家里的家务以前几乎是我目前和大舅妈做的，等我和我姐长大一点，从懂事开始，我和我姐就开始做家务。洗碗，拖地等等都不在话下。因为，外婆是不能容忍女生好吃懒做的。我们只有勤快，才能换得外婆的喜欢，才能让我父亲和母亲不为我们担心。
外婆也不会做各种各样的小食品。其他人的外婆会做各种小吃，我外婆除了比较传统的食品，其他只要跟田地无关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外婆总是管着外公。在我的记忆里，外公喜欢看新闻和篮球比赛，尤其是NBA，还喜欢抽烟。但是NBA因为时差的原因，都是快中午的时候播放，而这时候，家里都是用柴火灶炒菜。外公是外婆的御用火候师傅，每次做饭必须由外公烧火。每次外婆看到外公在看电视，那个声音能响彻整栋楼。外婆会说着非常难听的话，一直骂外公无能，大骂怎么不去死之类非常刺耳的话，对于弱小的我，只能瑟瑟发抖。但是每周二戏曲节目一开始，外婆又会强迫外公一起看，外婆不识字，叫外公做翻译。
八
外婆就是这么强势。只要有任何人或者事情任何不顺她的心意，迎来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因为她是权威，她是正确。
那年，表哥刚刚毕业，事业都还没有稳定，在外地工作，经常需要维护客户，特别忙。按照老家的传统，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就要结婚。那时候，大舅正好投资失败，加上工地上事情不是很如意，也没有多少存款，事业上帮不了表哥的忙。那年老家消防招聘，花了很大的关系，最终还是没有结果。表哥只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一心扑在工作上。
就像是表姐被催婚历史重现一样，外婆总是把闺女超过23岁就显老挂在嘴边，硬是把表姐嫁了出去。外婆用道德绑架，逼迫表哥回家相亲，每天无数个电话轰炸，把不早点结婚的后果讲得非常严重。作为第三代唯一男丁，承担着传承的压力。表哥开启了两地奔波的日子。
外婆啥事都管。表哥所有的相亲对象，父母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过外婆的关。当时，条件好的女生也都想要找经济条件好的男生。表哥的条件在当时不算出众，因此许多好的女生并没有想要和表哥聊下去的欲望。媒婆介绍的女生也都是条件不尽如意，表哥才知道现实就是现实，相亲就是一场交易，拿不出手就无法完成交易。但是外婆无所谓，她觉得条件差不多就行。隔了两代的鸿沟，以为还是长辈决定的婚姻。
最终，表哥结婚了。婚前还有一个小插曲，外婆对自己家里的人总是明迷之自信，觉得表嫂配不上表哥，处处贬低对方，于是外婆在结婚前和表嫂的奶奶大吵了一架，给后面的生活埋下了导火索。
表嫂很快就怀孕了。第一胎是女儿。表嫂坐月子期间，没有什么母乳，产后本来就心情郁闷。外婆一直重男轻女，那时候，还是用布料尿布，大舅妈每天手洗尿布，晒在大院里。外婆看见了，大早上直接破口大骂：谁叫你们晒在这边，真是晦气。嗓门越来越大。我那时候在旁边听到了，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外婆放大了不少。难以想象，表嫂在楼上听着楼下的辱骂声，该是多么失望。
当时，大家都不敢说话，表嫂月子非常不顺心。
九
按照道理来说，子孙都成家了，兄弟早就应该分家。大家都劝外婆好多次赶紧分家。外婆一直逃避，转移话题，拖了很久，直到家里被拆迁，外婆才不得不分家。外婆因为跟大舅妈和小舅妈，特别是孙媳妇月子期间闹得不愉快，害怕分家之后，没有一家愿意照顾老人，死活不肯分家。
期间，表哥想在市区买房，外婆也加以阻拦不让买，理由是小舅家都没有买，到时候小舅家那边过不去。外婆就是这样，想要一碗水端平，害怕出钱给表哥买房之后，小舅也要买房。这样这个家也就分了。老人家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想要子孙牢牢绑在身边。
最后，表哥还是坚持，到处借钱，把房子买了。外婆不知道有没有出钱。表哥后来就住在市区，比较少回家。介于妻子和外婆之间的表哥，非常困难，表嫂因为之前闹得不愉快，不是很喜欢外婆。外婆觉得委屈，觉得自己都是为了子孙好，觉得老人家的任何错都可以原谅，显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十
小舅和小舅妈因为也是教师的原因，只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表妹。重男轻女的外婆也和小舅妈闹不愉快，经常在我们面前说小舅妈的坏话，说她偷东西回娘家，说对方老是好吃懒做。
小舅妈作为一名教师，很崩溃，面对这样的婆婆，她只能选择少接触，后面等表妹长大了，她宁愿住在学校宿舍也不回来。
后来，随着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外婆看到大家都不回去，觉得非常委屈，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大家都不愿意回来。开始出门找亲戚诉说自己的委屈，塑造一种被害人的形象，因此我们全家的形象变得“冷酷无情”。
对于从小生活在外婆家的我来说，我早就习惯外婆的古怪脾气，时而非常好，时而突然暴躁。很多难听的话，听一听就过去了。表妹估计是看到外婆如此对待她母亲，多少心里还是会介意，和外婆亲近不了。
工作了之后，工作单位离家里比较近，表妹住在家里。本来表妹睡眠质量不好，声音和光亮都会影响到表妹。拆迁之后，表妹住在套房里面。因为是隔断间，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差。外婆因为外公去世，每天睡不着，总是凌晨爬起来收拾东西，吵闹的声音，没有顾及到子孙还在睡觉，还经常敲门喊小舅起床帮忙。表妹因此一度严重失眠，只能靠吃药才能睡着。
十一
说到外公，是我们心里永远的痛。去年外公去世了，非常突然的。外公一生都在默默无闻奉献。除了正常上课，外公一下课就被外婆叫回家干活，连和同事玩耍的时间都没有。外公是个非常严谨的人，有自己的节奏。从我记事起，外公都是第一个起床做早饭的人，以前没有电饭煲，外公就守在锅炉旁边，一直搅拌稀饭。还要看着媒不要熄灭，及时更换。
后来有了电饭煲，外公还是习惯早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会牢牢记住按键顺序，确保到时间就有饭吃。午饭时间到，尤其是节日，外公早早就一个一个打电话问是否回家吃饭。外公记得住所有人的电话。外婆想要打电话，就会问外公，外公直接就给外婆按出了电话。
外婆那时候有心血管疾病，每天需要准时吃药，喝牛奶。外公到点了，就会给外婆拿药，烫牛奶。外婆是个话痨，我记得我和外婆外公睡过几天，他们可以在床上聊好久，我困得不行，我只能敲床板抗议。
后来外公去世前几年，我们都没有想到，外公会得帕金森。一直没有生过大病的外公，非常脆弱。极度惶恐，极度缺乏安全感，外婆是外公唯一的依赖。外公当时已经退休，国家对已经退休的教师补贴比较高，退休金已经足够外婆生活。
我们都劝外婆放下农活，好好照顾外公。外婆没有认识到这个疾病的严重性，经常将外公一个人留在家里，独自出门干活。外公双脚已经不利索，我们给外公买了拐杖，外婆不肯，说是拄着外出拐杖丢人，处处语气中透漏着嫌弃。
照顾病人是一件需要耐心但疲惫的事情，外婆生性好强，不会做这么细致的活。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埋怨过外公是个累赘，自己吃不消这种活。坐在旁边的外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此刻的他也没用埋怨过任何人，只是觉得自己无用，给大家带来了负担。
后来，去年8月份，外公突然就病倒了，前两天还能说话，突然就进了ICU，然后就被医生通知说可以带回家了。外公在医院的时候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和大舅小舅交代了自己的储蓄以及分配问题，唯一的挂念还是外婆，叮嘱小舅他们要好好照顾外婆。
十二
直到长大后，我才发现，外婆她影响了不止一代人。她好强的性格，让我后面才发现我工作上不敢和领导表达真实想法，因为领导是权威。生活上，我不能和长我比较多的同事说话，因为长辈都是对的，我不配提出质疑。性格上，我不想起冲突，因为冲突会带来谩骂。我变得谨小慎微，甚至觉得我不配得到爱。
因为重男轻女的影响，我对男生有着深深的“敌意”。我不能正确看待男生，处处好强，处处证明自己不比男生差。对于亲密关系，我甚至不敢想象有人会接受如此这样都是缺点的我。
因为多少带点猜忌，我变得不容易相信他人，导致我一直比较自卑，没有办法交真心朋友，总是怀疑朋友的真实意图。
因为身世的原因，我从小撒了很多谎言，我没有那么大方去面对自己的身世。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面对，逃避是我自己的解药。
因为很容易被悲伤环绕，我忘性非常大，总是没心没肺，表现得毫不在乎。美好的东西对于我来说，转瞬即逝，害怕失去才是常态。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十三
我活了三十几岁，学会了自洽。长大之后，我慢慢认识到，外婆之所以形成这样的性格暴躁，多疑，我觉得也许是因为当时生存的环境，为了保护自己，外婆形成了这样一种防御机制。表面是和蔼的，背后却是一把尖刀。为了保护自己，可以伤害任何人。有时候，看见外婆无助的哭泣，子孙远离，也许她没有意识到这种做法是错的。跟她说怎么样能够更好，她也已经改变不了。一个好的家庭需要一个有智慧有格局的大家长，才能不断兴旺，这是福气。
但是，还是很谢谢我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