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小时候的快乐,很简单,怎么也出不了吃喝玩乐的范畴。
我还非常喜欢跟一些手巧的的大人和大孩子们,学着用勾针棉线勾些花边图案之类的,都是些超不过巴掌大的东西,纯属钩着玩。
那些年生活物资尤其食物供应紧张,孩子们玩乐的许多内容,也和吃的东西有关。
小时候,跟大多数孩子们一样,我也特别喜欢过年,可以有新衣服新鞋子,有平日不多见的好吃的零食,特别是可以点亮我喜欢的漂亮的纸灯笼,提在手中,和小伙伴满院子疯跑。
当时我家住的大院,几乎每周末晚上都会在灯光球场上放露天电影。电影放映之前,还会有蓝球比赛之类的文体活动,院里所有活泼开朗的人们都会露面,很受大人孩子们的欢迎。
但我可能是已习惯了奶奶家小院子的氛围,总是不太喜欢那种过于热闹的场面,对大多数电影的内容也兴趣不大,毕竟很多片子都是反复看过多次的。
时常在礼堂举行的各种文艺宣传队的演出,也给我留下了吵闹繁杂的记忆,我们一班孩子,在礼堂各处乱窜,注意力不一定都在看演出上面。
很多时候我是不想去看的,但几乎家家都倾巢出动,我又不能一个人呆在家里,只能随大流。
唯记得有有几部儿童动画片,其中一部片名《放学以后》,还有什么小蜡笔的,似乎还有点可爱,让我心动。最不喜欢看的是朝鲜电影《卖花姑娘》,《金姬和银姬的命运》,看得心里难受,现在听到电影中的音乐,还会各种不爽。
我真正有点感兴趣的是,听邻居一位不太合群的大人讲故事,主要是讲西游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大人,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之后就变成了听广播上的评书,每天追着听刘兰芳、单田芳成、杨家将。
也喜欢随大孩子们去湖心岛小树林采蘑菇,既有寻宝的快乐,也可以满足口腹之欲。那时候家里养的鸡多,鸡肉炖蘑菇的味道,现在都能想起来。
因为每月的肉食供应完全不够吃,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鸭种菜,挖地窖,我们家养了一院子鸡和四只雪白的鸭子。
小时候我不爱吃鸡蛋、鸭蛋,但我喜欢家门口鸡鸭成群的感觉。时常帮着大人给鸡鸭剁菜喂食,主动去湖边捞鱼虫喂鸭子,给它们加强营养,都是我喜欢做的事情。养鸡鸭在当地时的我,有点像现在的孩子养宠物。
有一年,医院搞基建,要将家门口的两个湖填平其中之一。为此,医院周边一个大型企业,天天将用过的煤碴倒入湖中,很快大家就发现其中还有许多没烧掉的炭,是质量非常好的无烟炭。于是,许多家属小孩会去捡。
谁都没想到,包括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对这件事情非常热衷。那段时间,一有空,我就跟随院子里大点的孩子,在煤渣堆里用铁夹子拨拉着捡炭,捡了个不亦乐乎。虽然手套鞋子工具各种保护齐全,还是会搞得脸上衣服上黑兮兮的,但我毫不在乎、兴致盎然。
一段时间下来,我居然捡了好几大筐黑亮黑亮的炭,这可是冬天家里烧火取暖的好东西。当时父母虽不鼓励,但也没过多的阻止我,还给了我不少的夸奖和物质金钱奖励,让我有种当小劳模的感觉,心里很开心。
当然绝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干这个,会嫌弃。我家里喜欢干这事儿的,似乎也只我一个。而我更多地从中体验到了《红灯记》中小铁梅捡煤渣的意思,觉得很好玩。
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那一车车冒着热气,夹杂着大块乌黑的炭的煤末就是脏。但长大后的我肯定不会再愿意去捡它了,因为那活儿实在算不上什么有面子的事,跟现在的老年人捡饮料瓶一个性质,完全没太大必要。可惜我当时不过七八岁,完全看不到这一步。
在一天天盼过年,一年年盼长大的期望中,我真的慢慢地变成了个大孩子,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任性娇气爱哭了,但我的内心似乎一直没觉得有多么开心,因为不开心已然成为一种习惯,在我幼小的生命中牢牢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