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赵一禾就是个憨憨

正是市集喧嚣,我一路瞧着许多新奇好玩的东西甚是开心,更是一刻不忘正经事的不经意间把系着腰间玉佩的绳索解开,然后趁着往来人群熙熙攘攘十分不刻意的把它给扔在了大街上。

  做完这些事情我真是感觉人生轻松了,美满了,可以无忧无虑了。

  于是,我带着止戈到了赌坊里,手一捏出了一小钉金子,攥在手中就好像攥住了美好的未来。

  进了赌坊我便用术法幻为男子,又刻意把自己的身高提上去些,直到与止戈身量差不多,这就舒坦了嘛。虽说我在女子里面也算是长的高的,可这个优势在止戈面前荡然无存,用法术提高些虽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我还是喜欢自己原本的样子。不过现在嘛,既然都要变个性别了,维持法术去干这种事情其实也不错,好歹挣足了面子。

  我带着止戈从善如流的挤进一群粗眉横脸的大老爷们中间,就玩个最简单的比大小,有法术加成的我可谓是所向披靡,但是作为一个有智慧的人,我是不会一直赢得。赢两下,分出来两个子儿输一下,结果自然是大满贯。

  正是抱了满满一怀的金钉子,趴在案桌上好不惬意,那坐庄的小厮瞧我却一点点的都不友善了。

  挣得多了人家自然就不喜欢了,实话说作弊搞这么多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凡人着实跟我的差距是有点大。

  跟止戈进行了一遭眼神交流,正是打算将金锭子装进衣服兜里拉着止戈拍拍屁股走人呢,突然被一个横冲直撞来的人撞了个眼冒金星。

  等我回了灵台清明,看止戈正撑着我,笑笑表示感谢,而后再看那个撞了我却同样被撞的不怎么清醒的人,再看看她身后很来的一对拿着棍棒五大三粗的大汉们。

  这种小虾米不小心闯祸遇上大鱼的事情我看的多了,着实没必要怎么震惊,再说人家撞我也不是故意的,总归金锭子被我牢牢抓在手里一颗没掉,所以也不是事儿。

  “就是他,出老千!”身后小厮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在原本嘈杂但经过这一撞之后分外安静的赌坊中尤为刺耳。

  呦,还有谁能跟我一样出老千的,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回头一看,那小厮的食指直勾勾就指着我的眼睛,嗯我再转头一看,身后好像没有人啊。

  我出老千被发现了?!!!!怎么可能?!!!!!!我好歹活了上千年,这术法出神入化怎么可能被凡人就发现了?!!!!!

  “好啊,敢在我四爷的地盘上闹事。”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手拿着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另外一手的掌心里,连带着脸上的横肉跳动着,十分有韵律感。

  不对,好像是我被追杀了,我应该表现的不那么淡定一些?

  那撞我却把自己撞晕了的人摸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跑着,却不小心听到了我这出戏,她大概可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甚至打算清醒了带着我一起跑,可看我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有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阁下是外地人?被那四爷记恨上可是在城中各地都不得消停,除非交许多金锭子的保护费。所以,阁下要不逃一逃?”她带着些许试探,而后就准备好自己跑了。

  不知怎的,我瞧着她女扮男装的模样有趣,于是伸出一只手提溜起来她的衣领子,将正在逃跑的她揪了回来。

  “不怕,不急。”我一边慢悠悠的说,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人的好资质,凡人当中嫌少有如此灵力,若是去修仙说不准百年便得道了。

  但若出生时天不生异象,吸引不来那些渴望传承的仙人,又或者时运不济,碰不上那种刚好路过看她根骨新奇于是传授毕生绝学的散仙,估摸也就如此碌碌无为的过了。

  这时我不禁感叹一下,作为一个简简单单的魔就是不一样。彼时我同兄长探讨过如何成魔这一严肃的话题,兄长说心有不甘内有愤恨,不愿入往生极乐的,就自己入魔,不过只是一个修为地位的小魔,若想精进修为还需自己探寻门道,还有那种由各色悲欢凝合自动生成的,比如天天在魔界诱惑漂亮小姑娘的情魔蜀黎,又比如明明是依靠嫉恨而生却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瞎晃悠喜欢听画本子看折子戏的魔琨襄,若是魔想度谁成魔,和仙人度化成仙的规章流程倒是有些差距。魔界不用走仙界那种奇遇路子,只要你喜欢就给点魔气修为,然后根据自身的灵力程度以及二者之间魔气的容纳程度来断定成魔后修为的多少,所以魔族想要人丁兴旺,除却在某种方面上多多努力之外,就是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投缘的。

  哦,扯远了。

  “兄台你不怕可以,我不怕不行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过来弄些银子就被盯上,生活不易互相成全啊!”她双手合十一下下的吵我讨饶。

  而我,问了止戈一句,“能解决不?”

  止戈胸有成竹的回我“还未堕落到这份上。”

  “莫要伤人性命,打晕了就行。”我嘱咐一句,而后就提溜起她半蜷缩的身子,让止戈去打杂,自己十分惬意的找了个案台坐了下来,“无妨无妨,你且瞧着便是。”而后想用一种惬意的感觉来盏茶品一品,方能显示出我内心的波澜不惊以及遇事不慌。

  变出来一个?

  算了吧。我从来不晓得为何凡人爱喝茶,我也捯饬过茶叶子,难得不用法术上锅灶的把茶叶炒熟了,点把火晾干了,然后再用水煮了。中间或许是有些焦味吧,但无伤大雅,整个流程我怎么瞧都是对的,就这边兼职难以下咽,让我苦不堪言。

  凭空造物说来有排面,但其实也只是用自己现有的认识去缔造出一种幻想,而后用修为去填补幻象让它便的能够触碰罢了。

  所以我多半幻出来的茶也是苦死人的,何苦如此难为自己。

  止戈三两下用拳脚功夫收拾尽了挑事的,实非是我两人仗着活得久就仗势欺人,着实是只想赢些钱财来去烟雨楼罢了。于是我一点不嫌自己财大气粗的抱着满当当的金锭子就迈开了腿,十分潇洒的背对止戈做出一种招揽的手势。

  嗯,这个腿吧。

  我怎么就突然没有那种走路轻便的感觉了,反倒被什么拖住了,回头一看,腿上多了一个挂件,生的眉清目秀女扮男装一可人儿。

  我也就只是管了这一遭闲事而已,再说我不过这凡世一遭过路人,与这里人过多牵扯到底不好,虽说我只有一半的魔族血统,但俗话不都说碰到魔物倒大霉吗,指不定与我呆久了就容易犯刹啊什么的。

  于是我十分耐心的回过头,手机还揣着金锭子,“你抱着我做什么,我只是路过游玩的,没几天便走了。”

  “那我也跟你走!”她说的很是有英勇赴死的架势,抱着我的腿也是死活不撒手,亏的我身材窈窕纤细让她胳膊肘能拐两圈,否则哪里有这么严实,“您便可怜可怜我吧,一届孤儿在此讨生活实属不易,如今又得罪了这里的地方头头,实在是不容易再活下去了。”说着还张开嘴准备嚎起来。

  “你刚刚还说你上有老下有小。”我碎一句,而后听那震耳欲聋且难听的哭声,“你别哭啊,我是真不太适合管闲事。”

  “啊!!!”我干脆跟着她的声调喊了起来,“比谁嗓门大吗!!!”

  然后我就余光瞥见止戈背过头笑得样子,暗戳戳咬牙切齿,指着偷笑的止戈对她吼“刚刚救你的人是他,去抱他啊!”

  但我又想想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女子,虽然是女扮男装,和止戈搂搂抱抱的,似乎有些不成体统,于是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女银的声誉,“算了还是抱我吧。”

  “您是同意我跟着了?”她虽说抬头看我,但手上的劲是不松懈一分。

  “你先起来。”

  对没错,机智如我就在刚才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解决方法。诚然这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刚刚又招惹了地痞流氓是不太容易过下去了,诚然我也是有点觉得她可怜,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我就是个路过的,不会久留。所以明面上就当我罩着你,暗地里悄咪咪把你送出城去。”对这么一个凡人想来没必要隐瞒什么,“等我去见识过烟雨楼,剩下的钱尽然归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谁知那女子竟吃惊的看我,“你一个女子去烟雨楼做什么?”

  “自然是去。。。”

  不对,她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哟低头一看,胸前没肉,再看止戈,不用抬头便能看见他眉眼,身量也是变化了的,不应该啊!

  “谁说我是女子?”说不准这凡人是猜的,我这变化之术若是止戈不认得我都不一定能猜出来,于是我拍拍胸脯“老子堂堂七尺男儿。”

  止戈又在憋笑了,他附在我耳边说,“你变得有八尺高。”

  于是我剜他一眼。

  那女子十分恳切的看我,“嗯,怎么说呢,我从出生就能见识某些妖魔,多歪瓜裂枣奇形怪状的还变成人形晃荡在大街上。唉别别别,把拳头放下去,不是说你丑,就是想说其实我能看穿你二人的本体。唉,对,以和为贵嘛。”

  “你们两个人似乎都是由什么气组成的,看起来很是拉风带劲,然后你虽然变成这个样子吧,但介于我能看到的是你本源的模样,所以。”

  “所以?”这人真是的,说话说半天还不说完,过于过分。

  “我这个样子也不怎么溶于凡人,原本还有父母与兄长,奈何家中突遭变故,父母兄长皆以故去,只留我一个四处逃窜跑生计的。我一直想着自己这能力说不准是哪家仙人下凡历劫来的,所以二位能否瞧着帮帮我?”

  眼见这话锋愈来愈转向神话层面,我决定把她拉到一边的墙角角里再好好说话。

  “其实,我和他可能跟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我道,“他这个种族吧,平常烟消云散的谁都找不着,就相当于一个封闭的王朝,只能在这个封闭圈里耍耍威风,出来就p都不是。而我呢,我是魔。”

  赵一禾的眼睛都瞪圆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那种作恶多端,那种见人就杀满肚子坏水的魔。所以,我们可能是满足不了你。”我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

  “骗人吧,魔哪有你这样的。”赵一禾突然反问我。

  这个小姑娘果然是父母不在了野大的,一点说话的技术都没有,横冲直撞弄得我好生来气,啊不对,人家本来就凄惨这也怪不了他,被我这样嘀咕着实是我不对,

  “嗯。你可以怀疑他,”我指向止戈,“但不能怀疑我这纯正的魔族血统。”

  “我明白了!”赵一禾打断我突然道。

  “明白什么?”

  “你就是不想被我跟着,所以瞎掰扯理由,好让我怕了你再不缠着你。”赵一禾说的理直气壮。

  得,止戈又憋笑了。

  我于是很用力的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可能有点和蔼可亲的样子,“算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大不了就跟那块想要跟着我的玉一样,一不小心被我丢了!

  唉不行,这玉能随便丢,人还是别了。怎么着得给人安排好了能活下去再丢。

  还是直接甩了吧。

  那我刚刚答应他干嘛?!

  在世界似乎要变寂静的时候。

  “你叫什么?”我终于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说是被气急了的,但我作为新一代魔族大好青年,也是要尝试着做到的。

  “赵一禾。”她道。

  “好的,赵一禾。”我努力克制一下自己的表情,我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我是真的想去烟雨楼转转。我不是人,自然不用受这等凡人理教的约束,而你作为一个姑娘。。。”

  “我穿着男装,我也可以跟你去!”

  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说不完话被打断而打死赵一禾。

  先把自己的夙愿了一了再说!

  我拉着止戈,捧着金锭子便进了烟雨楼。

  原来兄长不许我进是这个缘由。

  霎时我便忘了身后紧紧跟着的憨憨赵一禾,这当真是男人享福的圣地啊。设身处之,若作为一个女子,我在这么一个地方,招招手就有美男子喂酒,累了一靠便靠一香满怀,更是各式各样的美男子应有尽有,阴柔的,霸气的,有点小性子的,满眼满星都是我的。

  这我花多少钱都愿意啊。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止戈突然将手按在我的天灵盖上,我这梦做的好好的就被打破了,哀哉叹哉。

  “这里还不好吗?”我回顶他,“正好有银子,我唤些美人儿将你好生伺候着,定能稍解愁思。”

  “哪里好了!”止戈突然就气了。

  然后转身就要走了。

  这大好春光我着实不太明白他气什么,原本想留一留他,但又觉得我应该表现出我的诚意来,于是就凑近了站在角落里没什么兴趣但是瞧着十分轻车熟路的赵一禾,“这儿最美的姑娘,怎么叫?”

  “你当真是,,,断袖一类的???”赵一禾的嘴唇有些颤抖,不过抖了一会就不抖了,似乎有些接受了这个事实,“罢了罢了,毕竟神仙一类的生活我们凡人是参悟不了。烟雨楼招牌便是顶楼一夜春宵,再加上花魁月儿姑娘,大抵,嗯。”她低头看看我手里的金锭子。“你这些钱能在烟雨楼顶楼待上两个时辰吧,月儿姑娘是别想见到了。”

  我将大大的问号写在脸上,“这么多都只能呆两个时辰?”

  “在烟雨楼蹉跎时光的非权既贵,你也不瞧瞧这进来大半晌了可有人搭理咱几个?早看衣着平平没什么金银懒得搭理。”

  “我手里抱着这么一堆金锭子都不行?”我着实是有些钦佩于这些凡人的目光长远,懂得招揽常客,而不是我这种只来一次的。

  “你手里这些只抵两个时辰,人家有空同你周旋不如去笼络笼络那边那个。”赵一禾指着远处被花团锦簇的一个人,这人着实被围的很是紧,人群中间我连他的头盖骨都看不见。

  “谁啊?”

  “管家小少爷。”赵一禾此时竟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就是一手遮天的管家。”

  “管家还能一手遮天?”我又问。

  “人家是姓管。不是做管家的。”我竟然在赵一禾眼中看到了嫌弃?!!刚刚那个一直抱着我大腿不撒手的人是谁?!

  “那除了赌坊,还有哪里来钱快。”我真心实意的问一句。

  赵一禾眼珠子转了转,而后从我怀中顺走了金锭子,“我倒真有个办法,只要一晚,保准你富贵到自己都不敢想。”

  然后赵一禾凑我耳边说了一通,我觉得这个十分可行,就扭扭腰动动屁股的事情,能赚钱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们就这样达成协议,赵一禾拿着我的金锭子去周旋盘场子,我去找某只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的止戈。

  我就晓得他不会走远,半斜着身子从烟雨楼门框中探出头来,很是真切的问一句“你气什么啊?”

  怎料他转过身去,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走了??????

  算了我还是追上吧,虽然不晓得是怎么招惹他了,但止戈素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便应当是我做的如何不合情理了。

  这种事情需得知道了才能改,于是我迈开腿小跑起来追上了他。

  也不知他是刻意等我还是如何,半分没动起来自己的腿,走的极慢让我追的很容易。于是,我从他又肩那里探出头来,对他笑笑,又从左肩那里转过身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小兄弟可莫要气啦。”我道。

  我再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双手抱拳作揖,将头低了下去“兄台可莫要再气啦。”

  “你若能告诉我,我为何气,我便不气了。”追了一路的止戈突然开口。

  这,不太对啊,这跟我想好的剧本不太一样啊。

  我为何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甚至于不敢看他的眼睛?

  于是我用手挡在额前抵挡那焦灼的视线,“我若是晓得你气什么,便就晓得如何去哄了,那至于如此。”

  半晌还没有回音。

  我从爪子底下将头探出来,左右看过却只剩下来往凡人。

  这厮什么时候能走的这么悄无声息了?!!!!

  算了,今晚先按照赵一禾说的把钱挣够了,再找那个小兔崽子吧。

  是夜,月悬于空,赵一禾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老鸨摇着帕子在湖岸桌宴前四处招呼着看客。

  忽而烟花自湖面燃气,充于上空之中五彩之色,所谓片刻奢华莫过于此。

  不知听谁说过,世界原本就需要片刻的奢靡,人总是在劳务中机械般的作业,为了生计和下一代而舍弃一些心中真切所向往的。而烟花,这种片刻的灿烂,就好似生命的精彩得以绽放,人可以暂时从即成的套路中脱离出来。

  但是比起这些感想来,我更心疼自己的钱。白花花的银子啊,赵一禾花起来也是真的半分不带心疼的啊。

  咬咬下唇,不能浪费这么昂贵的开场。

  以术法幻化进场后,我开始了早已准备好的伸腿瞪眼的技术。其实我私底下与老鸨交流过要不吹笛子,老鸨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瞪我一眼说笛子那是故作清高的选项,最多引来些个穷酸儒,真正富贵的多是附庸风雅,不懂这茬。你就负责把胸抛出来,把腰扭出来就行了。

  不太对把这个。虽然我大抵晓得赵一禾要干什么,更因为有修为在身所以有恃无恐随意人家如何动手动脚大不了打晕了扔出去。可是这个红果果的现实就这样被摆在排面上,搞得我听起来不大乐意了。

  正是在船中想事情出神着,赵一禾突然过来说,“没钱请乐师了。”

  “?????那么多钱就这么没了?”

  “哎呀你看这个场子,一般来说能在沁湖中的临水台出场的都是大戏,自然租用起来是有些。再说还得弄点烟花来气氛不是,所以就没了。”

  我就直勾勾瞪着她。

  “其实吧,弹奏这个事情我可能会一点。”赵一禾说。

  我想我可能明白这厮要干什么了。

  这明摆着专程留了个坑让我跳啊这是。

  “行。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我用一种牵强的笑意看他。

  乐起。

  前戏已足。

  我原本还暗中责骂赵一禾把我的钱给吞了,现在躲在幕后磕着瓜子看足了吹拉弹唱才晓得赵一禾是真的花了心思花了钱的。那我是不是应该稍微原谅他一点点?

  那就只原谅一点点好了。

  “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响起的突然,惊掉了我一手的瓜子壳,转身一看是止戈。

  “看戏啊。”我继续从旁边备用的碗碟里抓了一把瓜子,面不红气不喘的回他,“唉你来得正好,一会我去跳舞,保证可称之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你跳舞做什么?”止戈问。

  “挣钱啊,赵一禾说这样钱来的特别快。”

  “我看你是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帮人数钱。”止戈甩了两下袖子走了,从前我怎么不晓得他袖子这么长,甩飞了我好几颗瓜子。

  我自然是极度聪明且机智的,而且我这算盘精着呢。

  “洛余!!!”赵一禾隔着半个戏台喊我,“到你了!!!!!”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把手里没有吃完的瓜子随便安置了个地方,拍拍手摸摸衣服就准备上场了。

  筝鸣,低音缓缓如诉,朦胧影绰之间,湖中台上,有一女子在烟花中现身。

  且战且舞,一应为序。

  红绸锦缎与四周红烛相映,动则见绫罗翩然腾空,锦鲤化龙般飞跃,女子短暂依借其上,似是仙河九天下来,赠吾辈一宴蟠桃。

  曲渐急迫,花音流转急降,女子足间触地,衣衫绯红衣带飞扬,转而成晚间如火艳霞,席上原本人声如荼,忽而静归于虚无。

  鸦雀无声。

  女子踏花灯,借之腾跃水上,间轻点可闻水声潺潺,鱼可百许头,忽而自中央向八方消散,五色蔓延成画。

  看客这才明晰女子面貌。

  身姿似天仙,不食人间烟火可望而不可即,可面貌却是媚色天成,至先前所有不过欲擒故纵,挑弄人心弦的把戏。

  女子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却俶尔远去,留看客一触之不及的红绸。

  我这边甩着布条子边看,怎的这场宴是以一个纨绔子弟为核心而开的吗?整个就是按同心圆的感觉做开的。

  中间那个小兄弟,穿的很是金贵,酒喝多了把憨气和傻气都写在脸上了。看的洛余很是嫌弃。

  嫌弃归嫌弃,舞还是要跳的。

  唉不太对。

  怎么感觉有个地方使不上劲了。

   dei。

  这位管家小少爷走路踉踉跄跄也就罢了,身上酒味和脂粉味可说是铺天盖地就对我来了。

  他将红绸卷在手中步步向我靠近,另外一只手攥了满满的白花花的银票,就在湖面清风的吹拂下跳动着,跳动着,好像要跳进我的钱袋里。

  实时管家小少爷向着天空一扔银票。这难道就是六月飞钱的感觉?我洛余喜欢。

  冲着那“雪”伸出手就像是抓住了新升的朝阳,捕捉到了美好的未来。

  “????”谁抓我?

  我这个手就被管家小少爷抓住,然后他轻车熟路的把我卷他怀里,实话说我本来是想直接动手的,但是这个我怕下手太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庭广众的人家又财大气粗,若是之后管家找其他人比如赵一禾和老鸨的麻烦。

  算了,我还是忍一忍吧。

  我轻巧的从他怀里抽身,而后向着那银票去了,我就要勾到它了,就快了,就几寸距离了!!!!!

  他把我拽回来干什么?!我不想和这个憨货共赴周公啊,他这个嘴怎么凑过来了????我。

  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捏紧了拳头,还没打出去,嗯他怎么就倒了?

  是我这个拳风过于霸道还是不小心没控制住把修为拿出去了?

  嗯,眼神转过一圈发现都不是。是止戈。

  此刻这人面色铁青看我,足足的咬牙切齿模样。

  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却被止戈一下子打横抱起放在肩膀上扛着就走了。

  不是,我这个舞好歹不能白跳啊,你让我把银票捡两张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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