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官晟
第一章 青春伊始:青春的份量
每个人对青春的开始,理解多有不同,我的青春,开始于二〇〇三年的夏天。
那一年,我十五岁。那一年我初升高,那一年我第一次离开村庄,去县城求学。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是个彻头彻尾的乡下人。
在那个年代,对于每一个有梦想的乡下人来说,最希望的可能就是把孩子培养出来,让孩子走出村子,去城里上学,出人头地。
我父亲也是一样,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考上好高中,考上好大学!
对于父亲的这种坚定的信念,我也是从小就听爷爷讲过。
父亲年轻时候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特别是写的作文,都会被写成大字报,贴在报栏,让全校学生浏览学习。而且一直在跳级,四年时间就学完小学初中的课程,是最有希望考上高中的。
可是那时候升学不仅看学习成绩,还要考察家庭出身,因为祖上有地主成分,父亲被剥夺了升高中的资格。
为此,父亲差点自杀,由当时他最好的两个朋友轮流二十四小时看护开导,整整看了一星期,父亲才迈过心中的坎,不再纠结不能继续上学。但对于求学的执念,也埋藏心底,因此对于子女的学业,格外的重视。
我有两个姐姐,在父亲的要求下,都是必须上学。那时的农村,女孩子上学的真的很少,但是父亲没有理会别人的看法,只想把孩子都培养出来,再苦再难也要上学。
大姐因为升高中没考上,父亲让她复读,但大姐死活不愿意复读,就想出去学个手艺,早日挣钱。最终父亲也没有扭过大姐,大姐去学了裁剪。
二姐还算顺利,高中,大学都顺利考上,虽然都不是很好的学校,但是那时候家里出一个女大学生,还是很少见的,父亲为此也是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我,更是被父亲寄予厚望。小学时一直全校第一,还考过全公社联赛第三的好成绩。在所有老师的眼里,我都是一个可造之材,父亲在村里提起我,也是倍感自豪。
二〇〇三年,我初升高,按照我平常的成绩,足以考进县重点高中,我的填报志愿也是县重点高中——六中。在所有人都觉得我会顺利成章的考进六中时,我却在隐隐担心,因为我知道中考,我发挥的并不理想。
终于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成绩出来了,离六中分数线差了5分,与六中失之交臂。
当我看到父亲充满失望神情时,心中也是满满的愧疚。但我不想放弃,我已经做好了复读的准备。
但是父亲接下来的决定,却也让我没有想到,也更加愧疚。
第二天起床,看到蹲在石榴树下抽烟的父亲,地上已经扔满了烟蒂,有的还在冒出几缕残烟。父亲见我出来,站起身来,对我说,准备去六中上学!
我楞在当场。追问母亲,母亲才把原因告诉我,考六中差的5分可以交择校费来补上去,1分一千,一共五千。这五千,基本上是我们家种地一年的收成。
我不知道当时父亲做出这个决定花了多长时间,但我知道这个决定的份量有多重。
就这样,在我十五岁的那个夏天,我带着沉重而又满怀希冀的心情离开了村庄,开始我的青春之路。
为什么选择十五岁作为我青春的开始,因为那年,我的生命轨迹发生了变化,我不在是单纯的无忧无虑的孩子,我的生命多了份使命和责任。
青春的伊始,很少以沉重开始,但我想,这样的青春或许更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