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在古老的石桥边,有一株长势正好的柿子树,大片的果实,高悬在枝头多已微微泛红。有一农人拿一红色的水桶,走过柿子树底下,到石头砌成的河埠头取水转而又顺着家门口的小路往回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条土狗,静静跟在农人身后渐行渐远。
我正站在河对岸,边上是一棵有一些年份的榉树,树身歪向河边,大片的枝头已盖过一半的河水,叶片细碎葱茏,顺着枝头望去,可看到对面河堤边停放着一艘小船,也许是附近的村民打渔所用。边上有一标志写着“桑园里”三个字,名字真好听。
此河也有一好听的名字叫“渟溪”,南北贯穿于陆仲古镇。河水清冽,很像我记忆中家乡的河,青绿色的河水下面小鱼成群,有蜻蜓飞于水面之上,冷不丁看到一只强壮的夜鹭贴着河面飞过,停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大概正物色着一顿美餐吧。
沿河有很多古居,大部分还保留着旧式的样子,用深色的木板做成,底下是整段的石柱顶在河床之上,开窗即可见渟溪及对岸的古树,十分宁静。
连接在古镇东西两侧的是一座建于大明永乐年间的古桥—德义桥。这是一座三孔梁式的平桥,桥面及石阶上都有古朴的纹饰,在漫长的时光打磨下依然清晰可辩。其上护栏望柱颜色和桥身不同,略带紫褐色,据说为武康石。上端雕刻着四只可爱的石狮子,二公二母,每只形态都不一样,但都憨态可掬。古代虽然没有像如今科技发达,可以做出很多高精尖的建筑物,但是耐心雕琢的东西往往是最耐人寻味的。走在石桥之上清风抚慰,仿佛可以神游一阵也不为过。
盛夏, 又来陆仲。
穿过古桥,宝宝忍不住和小狮子嬉闹了一番。古镇仍是旧模样,几乎无人问津。又看到去年来河埠头取水的大伯,时光荏苒过去了那么多天,可是又仿佛只是一刹那。
逛完古镇穿过紫荆桥港,我们又来到另外一个镇—斜桥镇。村口便是大片的桑树园,盛夏季节桑树由里到外散发着一种强盛的生命力,在炎炎烈日之下也不逊色 。大片的稻田水流汩汩,有枣树、桔树、石榴、桃树、柿子树等种于路边或者院子里。这次去还在农家院里发现了桐乡地界特有的㰎李,据说是一种春秋时代流传下来的古树,《桐乡县志》有云:“檇李实产嘉兴净相寺,有西施爪痕者为最,并非桐产。近因南乡间亦有此李之种,而嘉乡之李,亦有售于桐城市上者,寇乱初平,某令遽以馈上官,夸为桐产,从此每届果熟之时,遂成例馈。”关于槜李的记录很多,历史上也有很多好玩的小故事,走在村里,朴实的农家院静悄悄无一人,突然看到有此树栽种在院落一角,长势正好,不禁觉得很欣喜。
烈日正盛,桥边树荫下却时有凉风,带宝在护栏边小坐,对着河岸写生,听蝉声绵绵,说是在世外桃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