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高考后的第一个雨天

2018年6月9日清晨,睁开疲惫的眼睛向四周望去,确定宿舍并不是我一个人,还确定今天不是被热醒而是被冻醒的事实朝窗外望去,还是一个雨天呢!
这将是我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周,也是仅有的最后感受细小的机会了。

将时间的进度条拨回2014年6月7日。

在期待和忐忑中迎来我人生中第一次高考。从6月1号放假到6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家做最后的调整。6号下午回家,在校门口还碰到了检查考场布置情况的各位老师。看到依旧在廊亭看书的同学,很不争气地鼻子就酸了。

7号早上,室友们井然有序地收拾,有条不紊地三三两两离开一同前往考场。赶巧,好死不死我大姨妈来了。虽说还能受得了,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得劲一般。我想心情是有点受到干扰。

就这样,姨妈陪我跑过了人生第一次马拉松。毫无疑问,我落榜了。还记得那年文科的高考录取分数线是499分,可谓历史新高。我的分数是433分,数学53分。说实话,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澜。我知道,在我们那儿,每年一个班就有那个一两个上线的可能中,我能考到这个分数,可以了。

接下来就是来自各种亲朋好友的问候,直到现在我才懂。是关心,更是攀比。要不怎么会有“被人家的孩子”。家人综合各路建议,一致同意我是复读,理由是:我需要补的只有数学。

但也只有天知道,学好数学,简直比我上天还要难。后来事实也证明,我是真的没有学习数学的天赋。甚至,我害怕学数学。

上高中,复读的目的很明确,考大学。

要么说时间如白驹过隙,嗖的一下,教室后面画的倒计时一下被刷成了最后一天。现在想想,那时候我比第一次参加高考还要来的没有概念。只觉得一直都是被时间推着走,只知道噩梦马上要结束了。

如果当时说我倒霉,我想现在我懂了,其实是我任性,是我的愚昧无知和不知天高地厚,也没有意识到高考这件事情对我人生的严重性。

2015年6月7号上午考完语文后,我记得当时我还是和同学一起走出的考场,不约而同地对视而笑,各自推着自行车在人群中被四周各种嘈杂的声音淹没。脑海里还有在回想自己刚刚交上去的考卷。

而我却单单忘了一向都不知道我在几班的父亲说要来给我助阵。还记得,我快走到地方的时候才接到父亲的电话说他现在在考点门口等我。也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强压在心中的那团怒火。
 
因为我早都说过,不用任何人来送,就我自己一个人去完成。偏偏在这时候来给我找麻烦甚至添堵,当然内心是极其奔溃的。这就意味着,我又要顶着烈日,骑自行车原路返回去去接他。

从那条巷口出来看到父亲的时候,内心极度的委屈。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没忍住,我说了抱怨他的话,只记得他当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也对我大吼起来,我们父母两就僵持在那个行人来回穿梭的巷口。当时应该谁都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吧!他觉得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等我考试,我觉得他耽误了我中午宝贵的休息时间。甚至于他说来等我考试出考场,却没有及时在考场门口等我又要我去找他。

那天的结局是父亲一路骂骂咧咧到住处,我就着掉不完的眼泪吃了几口午饭,还没来得及睡会就去考场。本来下午就没怎么有信心的数学也在浑浑噩噩中交了考卷。
 唯一坚定的决心是:我告诉自己,如果这次还考砸了,我还要复读。以自己的名义,向父亲挑战。  
 这次考完后我并没有待在家,自己去了兰州打工。出成绩的那天中午,兰州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午忙碌完后,我在饭店的小凳上睡觉,父亲打开电话,说我还差30分才上线。我没来得及想电话那头的他什么表情,只记得我在电话这头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他无声的沉默后,我慢慢说道,你帮我报个名吧!我要去复读。他问了四个字:你想好了?我就挂了电话。

这次回家后,母亲小心翼翼忙着帮我收拾行装,父亲依旧绷着他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只是我再也没有勇气和胆量去直面他。我知道我内心还是埋怨他的。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刻意追求的东西,有时候就是会跟你开玩笑。这一年,也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过得异常艰辛。
坐在第一排的我几乎到毕业都没怎么认识班里的同学,独来独往。时常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完,才开始动身去造饭。还要感谢那个过多关注着我的班主任,一直拿我当重点培养。

我以为,人生的劫难也就此了了,几次三番从来没想过我命运会如此多舛。那是个闷热的午后,左腹隐隐作痛,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吃了饭运动后引起的短暂不适。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阑尾发炎,会以持续在医院奋战两周结束我最后的寒窗生涯。也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心理素质不够的原因吧!除了疲惫那次没有任何复杂心情,静静地进去,铃声后走出,我也以为势在必得。包括所有的人……

后来的后来,我背负着遗憾,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决定背井离乡。一次又一次,为了不让周围的声音淹没我,我大声地告诉自己,如果说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在坦然接受之前,我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的命运会就止于此。

2016年9月,我在兄长的陪同下,来到天津,走进这所学校。尽管时隔两年多,那天的情景依然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要踏进校门的那一瞬间,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喃喃地说到:“时间会快到你还来不及反应就从这里走出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话起作用,还是因为我屡次不得志的经历。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不忘时时刻刻警戒自己,甚至强迫自己走出宿舍走出安乐窝,走进操场走进图书馆。

就现在来看,尽管作用不太明显。但我依然相信,读书的作用不止于此,我的未来更不会就此而停止。在我尝尽了一个人的孤独,洗尽铅华,才能拥抱灿烂的暖阳。

有时会很怀念那些曾经真真实实付出的岁月,也很感激。命运欠我一座心仪的象牙塔。我欠自己一次轻快的青春。

如果真有时光倒流的机会,我会认认真真,对自己负责,谨慎地去过生活。不因当时的沾沾自喜,也更不会为图一时嘴快就随意赔上自己宝贵的青春。因为代价太大。因为青春一去不复,因为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也许,生活赋予我们的感动就在于此。

生旦净末丑粉墨登场,
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历经千辛万苦,你终会懂,原来就本不该随意被生活的大浪推向不知名的远方,而是主动去选择生活。感受生活给予的每一次感动。

毕竟,时光易逝,来去无形。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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