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动手术的日子。
遵医嘱,从昨晚十点开始就禁食禁水,第二天早晨6点钟吃2粒药,只能喝一口水。这个药是止吐的,防止手术后的恶心反应。
7点45分,9床小英排在第一号手术,她是自己走去手术室的。临走,我对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祝福她:一切顺利!
她回答我:你也顺利!
小英走后的这段时间十分难熬,有所期待,又有点紧张。看书、看手机,都没有心思。夫妻俩默默无言,空气中有点特别的气息。
8点半,病房门口响起康铃康铃的声音,一名人高马大的护工大叔推着病床出现在病房口,护士小姐过来给我打针,打的是镇定剂,防止精神太紧张引起血压升高。
同学小芳特意跑来对我说:不要紧张,睡一觉就好了。
走到门口,看着那张病床,我说,我自己走好了。
护工大叔说:你要自己走,我就没饭吃啦!
听人劝,吃饱饭。躺倒病床上,由着护工大叔推着我出发。先生想帮忙,护工大叔说:不用的,你不知道怎么用力,我一个人行的。
很不理解,9床不是自己走去的么?要么年龄不同,待遇不同?
一路兜抄曲折,感觉手术室路远迢迢。到手术室门口,先生不能送进去了,分别之际,他轻轻在我肩膀上掖一掖被子。分明感觉,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比我更紧张。
也许是镇静剂的作用,又或许是我这人就是心大,无论什么场景我都不紧张。
虽然是微创手术,但是从术前一张张需要签字的手术告知单上我也知道,每一个小手术其实都是有大危险的。但是我从来都对自己特别自信,这一生,我的运气总是特别好,心想事成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是做梦,对我来说几乎就是常事。
手术室里面还有一段兜抄曲折的距离,护工大叔拿了一个一次性的手术帽叫我戴上,然后推我到一间准备室。
手术室是流水作业的,手术前期的准备工作,手术进行中,手术后的苏醒中,清醒后送回病房,一环套着一环,各方面链接得很好。也大大提高了医生的工作效率。
看得出,这是手术之前的第一站,做手术的病人都在这里排队等候,做术前的准备工作。 病房无隐私,年龄、病症、有无动过手术,动过什么手术,有无什么疾病,护士一一问清,病人一一说明。
其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护士给我挂水,发现我左手的静脉非常细,而因为手术要推麻醉药水,这个输液的针管比一般的要粗。看护士一番拍打翻找,我说,要不挂右手试试?
护士说,胆囊手术在右边做,挂水必须在左边,不然影响医生手术。护士叫我握拳配合,所幸一针通过。我一看针挑上了,就把手放开了。护士小姐着急地批评说:不是叫你握拳不要放开么,我好不容易挑上了针,要是一放手又缩回来,多麻烦!
再三道歉,我说我紧张了!
前后左右,不断有人推进来,推出去。又是等待了十几分钟,然后护工大叔又来推我走了一段路,这才到了手术室。上手术台,躺下,护士小姐干脆利落,给我把上衣往上一掀,裤子往下一脱,上下两截分别盖上两块被子,露出中间一块肚皮的位置。
准备工作做好,开刀医生和麻醉医生都过来和我亲切地打招呼,还有意和我聊了几句闲话。
开刀医生就是袁建毛主任,他说:听说你是作家?
麻醉医生嘱咐我:不要紧张啊,等会我亲自给你推。(后来听说,这位是麻醉科王主任,手下有50多人的团队,实在有幸,由王主任亲自出手)
我一一回答。抬头看到头顶上方,护士小姐拿着一个氧气面罩,正准备往我嘴上罩下来,几次三番,想放下又拿开,总得让我把话说完……
实在不好意思,不说不说了。刹那间,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