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进学田湾街,拐入下罗家湾,从劳动人民文化宫东北门进,一路爬坡,出西门,上天桥,绕过环岛,沿着中山三路,来到两路口,下涵洞,坐上地铁3号线,经过牛角沱后,车辆穿地而出,跨过嘉陵江,复入隧道,驶向观音桥,还有红旗河沟、狮子坪、龙头寺……
列车在嘉陵江的上空飞驰,车窗外,轻轨2号线从曾家岩驶出,沿着滨江路,经牛角沱,在李子坝钻进轨道公司物业楼的八楼里,稍留片刻后,往佛图关继续前进……
来往山城多次,每次感受都新鲜,惊叹于她的魔幻。乘地铁、汽车或徒步走在这些名字极接地气的湾、口、岩、沟、寺、沱、关、坪、坝之间,乍一听以为走在偏远的乡间,然而四处密集的高楼,时刻提醒你身在都市,一个立体的大都市。高耸入云的大厦旁边,遗留着低矮的旧房子,装扮靓丽的美女,从高低不平的台阶拾级而下,经过蹲在铺子边吸烟的棒棒旁,拐个弯,进入明晃晃的酒店大堂。现代与落伍,崭新与沧桑,时尚感与烟火气,在这儿四处冲撞,却又和谐相处,毫无违和之感,实在神奇。夜色之下,鳞次栉比的楼里亮起万家灯火,奔流不息的两江陷入迷幻,坐在过江的缆车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站在高处四方俯视,不得不佩服市政规划人员的匠心。依水而建,依坡就势,看起来完全不适合修路和建楼的坝、沟、坎、沱,却处处是路,随处见楼。路在山上、山下、山中,在水上、水下,在楼上、楼下甚至楼里。走在路上,拐个弯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楼在水边,在斜坡,在山顶,甚至在桥下。住在楼里,明明站在23楼的阳台上,却比旁边的13楼还矮一大截。雾气腾腾的冬天里,少有太阳,没有天高和云淡,密密麻麻插向云端的高楼与天比齐,走在高楼之间的行人,更加渺小。
这儿,没有自行车和共享单车,鲜见电动车和摩托车,爬坡上坎是每天的必修课。路上少遇胖子,随处可见身材曼妙的美女。人们在江边钓鱼,在山顶吹壳子,在防空洞里吃火锅,在街边楼梯下打麻将,怡然自得。
这儿,山多水多,路多桥多,弯多坎多,车多人多。每天,在山水之间穿越,在沟沟坎坎里辗转,大家活得粗糙,虽少了精致、优雅,却洒脱、率真。怪不得,路上的男女老少,看起来那么自然,那么达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