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学生解释孔子的那句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孔子对时间的沉思,这个学期,我也曾经想讲究效率,想在单位时间里,所做的事情更快更精确,将那些无意义的事情进行断舍离,提升自己时间的意义值。
当你正式在思考时间的意义的时候,突然可以将自己涉猎的一些东西结合起来了。
小说《摆渡者》,迪伦在乘火车去见亲生父亲的路上遭遇车祸丧生,崔斯坦作为她的灵魂摆渡者,带她走过从人间到另一个世界的那一段荒原之中。一开始,如所有的外国小说一样,并不吸引我,但当迪伦慢慢地知道真相后,而崔斯坦不断地给她讲他摆渡的其他灵魂的故事时,我瞬间感觉这其实也是有象征的隐喻的。我们的一辈子其实与迪伦遇见崔斯坦一样,只是一段生命而已,在这之前,崔斯坦是另外一个身份,可能是医生、父亲、教师甚至是拙劣的圣诞老人,只有遇见迪伦,他才在这一世变成了有爱有人性的摆渡者,而这一点,让他非常痛苦,因为他非常明确一切都会很快地结束,因此,他说,迪伦是他摆渡中最特殊的一位,是他愿意为她而舍弃一部分身心的一位。就如一位作者所写的,有一天,他在发呆时,突然想到,几百年后,几千年后,自己的妻子、孩子以及所认识的朋友会在哪里呢?会在干什么呢?都不清楚。而现在的妻子、孩子及所认识的朋友好象我们只是在这里开个会,会议结束后,大家就会陆续离开了。
电影《生化危机·终章》,周末刚看完时,女儿一直吐槽情节结构的逻辑问题。现在的这种电影好似更强调科幻的想象、画面及技术层面的,对情节结构的安排可能稍微弱一些。而我所关注到的就是主人公爱丽丝的时间流,她得了早衰症,呈现在现实中的是老年的爱丽丝,而克隆人爱丽丝是青年爱丽丝,而人工智能红皇后爱丽丝是童年的形象,在童年和老年的牵引下,青年爱丽丝完成了解毒的任务,从而获得了整个生命流程,只有当所有的记忆都具备了,才成就了完整的人生之流。而题目“终章”,也可能具有完成人生组合完成的意义在内。
曾看了清华人文讲台格非教授的《重返时间的河流》,他认为现代的文学作品更重视的是空间的概念,科技的发展、信息的迅猛发展使得我们总是被现代媒体所控,忽略了时间,而在意的是空间。以前的故事,我们往往是以“很久很久以前”为开头的,而现在的小说,往往直接进入的是地方。小时候听故事,我们往往问的是“然后呢?后来呢?”这些故事是时间线的,而现在,我们的信息呈现的是空间模式的,朋友圈、QQ空间,是空间化的。就连假期也是一样,本来是一个时间性的,但我们往往随大流,去景点,虽然看的是人头,而且把自己弄得那么精疲力尽。那么多的人挤在那几个空间里,就是过假期,而假期的真正意义已经被我们忘记了。
现在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几分钟内完成一篇文章,习惯于吃被催熟的蔬果,习惯于碎片化的阅读,习惯于拿起电话就解决事情。从此,我们也没有了耐心去熬一碗浓稠的米粥,没有了耐心等待麦苗随春夏秋冬而长大,甚至过年的问候也仅仅是一则群发的短信。因此,我们也没有了曹雪芹那样用一辈子写一部书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