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和好朋友微信聊天,谈及她简书中《我读过的学校》一文,她建议我也写一写自己曾经读过的学校,随即应允。时至今日才终能静下心来,在返家的火车上,回忆一下我所读过的学校。
我读小学的时候,还没有学前班,满八岁直接入小学,实际是七周岁,农村都按虚岁计龄。父母整天没日没夜的在农田劳作,对于上学之事,也只是抱着女孩子读读书认识几个字就可以这样单纯的念想。 入学那天,我是跟邻居大娘去的,因为她的大女儿爱荣也去上学,她坚持要把她送到学校去。记得那天我早饭还没吃完,就拿着一个黄玉米锅饼边吃边跟在大娘身后慢悠悠的到学校去了。爱荣是我小时候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割草、放羊都是一起。只可惜她没有坚持到小学毕业就中途辍学了。
小学坐落在村子南面,往南有一个杨树林,再往南是一个土窑厂,在窑厂和树林之间有几片田地,放学后我经常在那里割草。从家到学校需要穿过一条街,然后就转到一条直达学校的小路,总感觉阳光下的那条路明亮地有些闪眼,不晓得走过多少人才出落成这个样子。路的两边散落着阴柳棵(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植株不高,大约一米左右,应属于灌木类,枝丫散开,叶子细密,还能开出浅粉色的花儿,有些像夹杂了粉色点缀的雾凇,十分漂亮。这条小路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每次回想,都清晰如昨。学校有两排平房,不是纯砖结构,砖墙和土墙混合,房子低矮,光线也不好,记得三年级我读书看到城里的孩子写他的教室‘窗明几净’,我努力的想也想不出这个‘窗明几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前排房子是教室,共五间,后排是老师办公室,共三间,在教室和办公室之间还有一个乒乓球台,课间偶尔有老师打打球,很少见有学生打。当时每个年级只一个班,一个班里有20多名学生。小学的老师都是民办教师,一边教课一边劳作,我们偶尔也会帮老师到田间拔草。老师看上去很和蔼,但上课严厉起来也很可怕,我唯一一次受过的处罚是上课看画册被老师扔过粉笔头,老师瞄得还真准,正好扔到头上。现在每每想起,头上仿佛还伴着声响有一阵刺疼掠过。粉笔头事件过后,从此课堂上再不看课外书。小学时期有两位老师印象深刻,一位是拼音和笔画教的得特别规范的李老师,另一位是长得特别漂亮的也是李老师,后来那个漂亮的女老师嫁人了,不教我们了,大家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很感激我的小学语文老师,他使我规范的掌握了拼音字母的读法和写字规范笔顺笔画,这很重要。现在每当听到科室90后小妹妹把Z读成zh,把s读成sh我就有一种无法忍受的别扭,禁不住即时纠正。小学五年,都是快乐时光,作业也很单纯,语文写两张字,数学计算几道题,放学后扔下书包就去放羊或割草,或者到自家瓜棚看看地里的甜瓜又熟了几个。我性格内向,在班里算是比较循规蹈矩的学生,因此小学成绩还不错,印象最深的是有次我肚子疼,母亲带我去临村卫生室看医生,回来路过学校,就到教室给老师请假,当时老师正往黑板上抄数学考试题,同学们都做了近一半了,我忽然改变主意要留在教室考试,结果用时一半竟然考了个满分。这件小事竟也让我骄傲了好多年。就这样在这低矮简陋的教室里度过了我的五年小学时光。
我的初中是在鄄城城北一个名为梁堂的乡镇读的,当年离开郓城老家远去20多公里以外的地方读书,是因为我表姐在那个乡镇中学教历史,还有,她的公公是那个学校的校长,这尚且不是主要原因,重要是当年鄄城的分数线比郓城低好多,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选择,当时有好多因分数线的差异从郓城转到鄄城的学生。初中三年,尽管成绩不错,但并不光鲜,因为我一个错误的选择导致走了一个弯路。鄄城县梁堂的第一年初三,老师建议我考中专,于是就参加了考前预选,结果落选,遂又参加高中考试,鄄城一中录取,表哥带我到一中,拿着九百元的入学报名费在学校转了两圈,终经翻江倒海的前思后想后放弃,一意孤行的段然决定返初中复读再考中专,复读的那年转学到旧城中学,临近黄河的一个乡镇,上学期间去过一次黄河浮桥。当年那个戏剧性的转折令我后悔至今,缺读高中继而缺读大学,之后的每一年或多或少的我都会为知识的缺失付出比别人更多学习时间的代价。初中几年,给我留下美好记忆的不是成绩和老师们的厚爱,而是我的几个有着深刻友谊的好朋友。她们给了我少年时代弥足珍贵的记忆,直至现在我们仍保持联络,时而一起回忆匆匆那年的青葱岁月。还有有必要提一下的是初二那年我近视了,到鄄城县医院配了副眼镜,初中三年几乎读完了琼瑶的所有小说,对于近视,它功不可没。还记得初一时的班主任王文震老师,他教我们语文,讲课爱重复,一些俏皮的男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王啰嗦”,其实那哪是啰嗦,分明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关心。我工作以后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和我的一位在高中教课的同学一起到他家看过他,一次是他身体不好到我们医院带他看医生。两年后再听到他的消息是他因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这个消息令我难过了好几天。
第四个学校是卫校,那个年代最难考的中专。其实卫校不是我的志愿,被调剂的,我的理想是做一名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民教师。卫校三年,专业知识学习之外,抄写了厚厚的几大本唐诗宋词,除了抄写诗词就是看文学类书籍,没谈过一场恋爱,整层楼都是女生,自由而舒畅。最不喜欢的是老师暂空床、麻醉床的示教,觉得超没技术含量,甚至一度厌恶,以致旷课一周,受到学生会老师的严厉批评,班主任袒护我,说我一向是个爱学习守纪律的好学生,最后以罚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告终。
后来的两个学校是就业后的自学考试学校,分别是山东医科大学护理学院和潍坊医学院,尽管是来去匆匆的几次照面,却也收获满满,自中专毕业后到专科再到本科历经五年获取了晋级必备的学历。
其实,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的学校,有定所的也有无定所的,每个阶段都令人改变,同时也在推动着一个时代的进步,文明的发展,无论什么学校,对于学业和社会适应能力的提升,都非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