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理发

                                          吕店一中  朱朱

        前日张同学找我批出门条,问其由,欲上街剪刘海,刘海长了。

        刚放学,后餐厅正开饭时间,估计一是确实要修刘海,二是欲趁机到街上溜达一圈顺便下个小馆子。中午街上人多,静校前未必能返校,我便开玩笑拒绝了。

      理由呢,一是刚来校两天,刘海可长这么长了?周末补课时为何不早打算去理了呢?二是再过两天星期了,不值顾出去。三是真还要剪,我给免费剪。

        她听了一边赶紧摸着刘海,一边笑着说不行。我又竭力推销自己补充道:“我在大学可是剪齐刘海高手呢。”她接着说:“不了,那先不剪了,那我走了。”说这话离开的时候又回过头来说了句:“不过老师头发剪的真不错。”

        我心虚的偷偷笑了。她说的剪的不错是指不久前我给高同学剪头发的事。其实只不过是一场将错就错的误会,而我满足了下冒险精神,大胆了一把。

        作为一名一线人民教师虽普通平凡,数年来却兢兢业业,忠于职守,一丝不苟,俯身教学,天地可鉴,从来没动过理发的心思。

        至于给高同学理发纯属意外。

        当时,快轮到我班进行国旗下宣誓和演讲。大约是班级事务向来公开民主,加之因男生多整体偏闷而常给他们下的积极大胆自信等“鼓励药”一起发作了,程度中等偏下、性格腼腆的高同学毛遂自荐要演讲,那些等着别人举荐的演讲高手和其它同学愣了一下已开始鼓掌鼓励,没异议,于是就这样确定住高同学了。

        然后我多了句嘴。我耳附他了两句:“自习课来找我过两遍稿子,演讲时把外套拉链拉齐整,头发有点长,剪剪。”

        谁知,中午他湿漉着刚在水池中冲洗过的头发来找我说:“老师,你现在方便给我剪头发吗?”我受宠如惊又忐忑不安的确认:“啊?你让我给你剪啊?”他说:“你不是说我头发有点长,让剪短吗?”

        我赶紧解释道:“我是让你上街理啊,你放心让我给你剪啊?我就给我家小娃娃经常剪。”谁知他犹豫了下说:“我决定了,让你剪。你剪完了中的话我还可以省八块钱,不中了我再花八块修修。”

        好,你敢给头,为师就敢理!听他这样说,我立马一本正经起来,也不再让他考虑,我也不再迟疑,难得送上门来!

        我用我的起着各色小花的粉红围裙,斜对角围到了他的脖子上,拿出办班级文化用过的小剪刀,让他坐在韩妞的小凳子上,左手梳子,右手剪刀,有模有样,有腔有势,开始给他剪起来。

        他个子不高,鼻子大大的,下巴稍尖。原来的发型上面是稍长的蘑菇型,发质密而蓬松,颇耐看,后脑勺及耳后是又起了一层介于毛寸和平头的那种短发,却乖乖顺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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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原来发型的基础上,把头发给往短处剪。幸好造型突出,幸好头发确实长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下手,更别提如何收场。

        之前,有街上的宝宝剪头发还要到洛阳剪,因为洛阳剪的好看。想想我村里的也要到街上剪才放心些,而他们又正值臭美炫酷的青春期,所以不敢怠慢,我要最大限度的剪出个他的原发型短版。

        想着容易做着难啊!高同学头发太密,我尝试着像理发店的师傅那样从头顶、从一侧到另一侧,一层一层的剪,半个小时过去了才勉强剪了一半……几个路过的也拐进我屋,蹲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我询问意见,他们还趁机恭维我……

        唉,谁知道为师内心那个不自量力骑虎难下的小滋味啊!听着他们恭维的话,看着他们看的一脸认真和高同学面无悔色,想想自己的憨胆大和冒失,几次觉得想笑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整整一个小时,终于剪完了,左右不是很对称,又仔细修了修,是原来的发型,却又不如原来的那么有型。好在他照了镜子后礼貌的笑着说中,即便是因我是他班主任他不好说什么,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小时候,我因一次头发理的难看而差点哭鼻子,所以下午查班时,我留意了下他和别的同学的反应,没啥动静,也又偷偷看了我给他新剪后的头发。心里只祈求其他宝宝们和任课老师别发现太不好看就行。毕竟,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过,有消息也未必是坏消息。第二天,街上的走读生张同学扒拉着我的门帘探着脑袋笑着说:“老师,你也给我剪剪头发吧?”我瞟了一眼,他那现有的发型及长度不好处理,我赶紧笑着回绝了。

我松了两口气。第一口气是张同学没再坚持。第二口气,是我的小心思。说句自私的话,我真怕高同学上街去消费那八块大洋,不是替他省钱的事,与钱无关,你懂的!

最后,稍作总结反思,谢谢高同学的信任,谢谢其它同学的恭维鼓励,谢谢一向低调稳当的自己这次的冒失,谢谢自己承包了宝宝三岁前的理发工作,谢谢曾经理过发的老爸间接给的理发心理暗示遗传,谢谢国旗下演讲引发的这个故事中的事故、事故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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