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自由

“自由”在童话故事中是最常被提起的一个词,几乎每篇童话都是由主角追求自由发展起来的。

白雪公主追求生命的自由,野兽追求身体的自由,爱丽丝追求灵魂的自由,渔夫和他的妻子追求物质的自由,赤裸的皇帝追求人格的自由,美人鱼追求情感的自由,拇指姑娘追求成长的自由,就连海神也追求着创作的自由。

我小时候最爱看童话故事,因此我也十分向往自由,也曾将自由奉为圭臬。

随着成长,我看到的自由越来越多,也听到它越来越被人提起,我对此充满好奇——自由到底是什么呀?

一则不明是非的新闻下,有人轻易吐露一些言语,像击出淬了毒药的箭,狠狠地重伤亲历者。我本以为这叫偏激,于是对此发出质疑,可有人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言论自由!”

公众场合,有人蔑视条文冗长,随意而轻巧地放了一个悠长又浓郁的屁。我以为这叫不礼貌,于是对此发出提醒,可有人对我说:“别惹事,这是他们的行为自由!”

社交平台上,有创作者才华横溢,拿别人的痛楚,画出所谓“抨击现实”的旷世奇作,而收获众多赞扬。我以为这叫残忍,叫罔顾人伦,却开始唯唯诺诺,不敢做出评价,于是有人拍拍我的头:“乖,你长大了,这本来就是文学创作自由。”

营销新闻中,媒体言之凿凿,把臆想谣言当做板上钉钉传播给大众,颠倒黑白却能坐享收成。我愤慨而确定这叫误导,却只能失望地哑然,然后无力的听到有人对我说:“就算什么?不过是新闻自由!”

经历了这一切,我陷入了沉沉的自我否定,这些原来就是自由吗?我的意识告诉我,不管是不是这些已然是;可我的灵魂却告诉我,这些自由的定义击碎了我的三观,哪怕要我永远困顿于此,也不能做这样的自由人。于是我选择了后者,学会了谨小慎微。可有一天——

“你为什么不提倡自由?”有人问我。

“因为我不需要这样的自由。”我回答。

“你这个蠢货,糊涂虫!”他开始愤怒。

“我到底怎么了?”我一脸迷茫。

“我在用我的自由抨击你的不自由!”他脸上洋溢着无拘束的自得。

“……” 好,敬自由!

没有流泪,只是灵魂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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