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是很久没讲故事了,一朋友提供的人物素材,为了方便我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你开着车,从北滨路到观音桥。
你看看路又看看我,很认真的说:你一定要找个爱你的人啊,记得,是爱你的,不是你爱的。我把头转向你,玻璃把淡黄的月光散射开来,洒在你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
我不禁想起初识你的那一天。那是阳春三月,对的,三月的一个星期五,那天我穿了件酒红色圈圈毛的开衫外套,朋友说这衣服就像是条贵宾犬。那天的太阳真是好呀,阳光就像这月光一样,温暖又温柔,洒满了全身。在SM广场的露天茶馆,我要了一杯最便宜的菊花茶,然后就真像一只吃饱喝足的贵宾一样滩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晒太阳。苍白干涸的菊花像是睡醒的美人儿在水中浮沉舒展,重获新生。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过一下午。像顾城说的“没有目的,才能在蓝天中荡漾”。那一刻我觉得是惬意的。然而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随机性:我遇到了你!
你看看路,又看看我,接着说:无钱也罢,有钱更好,但一定要对你足够好,你爱不爱他都不要紧,当然也不能讨厌,有一点点感觉就行,知道吗?
我望着你的眼睛,又大又圆,双眼皮,这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闪烁的霓虹灯映在你的眼里,亮起又熄灭,熄灭又亮起。你的心,有这么大两扇窗户,却还是叫人看不透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反而像两个黑洞,强大又贪婪的引力,使任何靠近的物体甚至思维理智统统被吞噬掉。月光给你的轮廓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晕,使你看起来好不真实,虚幻得简直像是从未真的存在过一样。我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你的眼睛,你突然换掉刚才一本正经的表情,一脸坏笑的说:别乱摸哟,红绿灯有摄像头哟。这符合你向来的行事风格,你总是这样亦正亦邪;我的手碰到你的睫毛,你眨了一下眼睛,睛里反着清辙的光。那么真实的触感,哎,你总是这样亦真亦假。
你不再说话,轻声的哼起歌儿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
我回想起初识你不久的一天,那时我们还不怎么熟,你微信我,问我在干嘛,我没回,你又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我回好。于是,你就唱了这首马頔的《南山南》。
你好像想起什么停止哼歌,你说:我说的你记住没有?嗯?永远记住我说的话!
我当然能记住,我记心很好的,我都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晚上找我聊天时的情形,你问睡了没,我说没,你说聊聊天,我说你起个头,你说我给你看看我的作品吧,我说好·····你看,我的记心是不是真的很好?倒是你真的很健忘,你总是不记得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所以你常常说:我忘了!
忘了好呀,什么事儿转眼就能烟消云散!
你看看路又看看我,接着说:但是像我这样的人,你考都不要考虑,我就是渣儿,你千万别爱上我这样的!什么都给不到你!
其实这话你也常常说。哦,当然,你记心差,也许你忘了你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但你说得对,我们本不是同路人,我想我们之所以遇见,大约是天热,汗多,手滑,上帝打偏了!我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你。房子一栋栋被甩在身后,路灯一盏盏在后视镜里消失,重庆的夜色还是美的。
你以为我哭了,你揉了下我的头,拉过我的手说:好了好了,别哭哈,别难过。
今天,当我回忆这些片段的时候,也是下午,我独自在咖啡馆喝着一杯无糖无奶的咖啡,只是六月的阳光已不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