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困境中的曙光
林阳的钢笔尖在财务报表上洇出墨渍，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落地窗外飘着冻雨，整座城市浸泡在靛蓝色迷雾里。他伸手去够咖啡杯，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医用胶布——连续七天的静脉注射让他手背布满针眼。
"林总，城南化工厂的监控恢复了。"周航推门带来一股寒气，眼镜片上蒙着雨雾，"您猜得没错，上个月原料质检报告确实被篡改过。"U盘插入电脑瞬间，屏幕闪现出戴着鹰隼徽章的身影，正是那晚在停车场逃脱的间谍。
林阳扯松领带，后颈伤疤隐隐作痛。自从苏瑶离开后，这座四十二层的办公楼就成了战场。李浩的攻势比想象中更阴毒：核心供应商接连反水、海关突然扣押三批出口货柜、甚至税务局都开始频繁约谈财务总监。但最致命的还是三天前曝光的"毒原料"事件，那张伪造的质检单差点让公司股票跌停。
"联系陈律师，天亮前准备好材料。"林阳将U盘锁进保险柜，暗格里躺着苏瑶留下的陶瓷镇纸。冰凉的釉面让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发间沾着的粉笔灰。
此刻在三百公里外的青岩村，苏瑶正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函数图像。破庙改成的教室里漏着雨，十几个孩子挤在褪色的功德幡下。"当x趋近于正无穷..."她突然剧烈咳嗽，手电筒光束里飘着细雪般的粉笔末。
"苏老师！"扎羊角辫的女孩举起竹筒，"阿妈熬的枇杷叶水。"孩子们不知道，这个总穿白毛衣的城里老师，每晚都在漏风的祠堂里用卫星电话帮林阳分析数据。她膝盖上摊着的手写教案背面，密密麻麻记着李浩关联企业的股权结构。
转机出现在暴雨夜。林阳在审查扶贫项目时，突然注意到苏瑶发来的高山杜鹃照片——那些艳丽的紫色花瓣下，裸露的岩层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地质报告凌晨传到总部，技术部沸腾了：这片贫瘠山区竟蕴藏着制造精密芯片必需的高纯石英砂。
"立即启动'萤火虫计划'。"林阳在晨会上拍板。投影仪蓝光里，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红绳，那是苏瑶用教室窗棂上褪色的许愿绳编的手链。十二小时后，三辆改装越野车冲破盘山公路的浓雾，车载设备里藏着反监听装置。
开发并非坦途。当勘探队架起激光测绘仪时，五个纹着狼头刺青的村民突然阻挠施工。"山神会降罪！"为首者挥舞柴刀，腕间金表却在晨曦中闪了一下。藏在树冠里的无人机清晰拍到他耳后蓝牙耳机亮着红灯——那是黑市最新款的军用通讯设备。
"小心！"视频会议里苏瑶的惊呼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林阳眼睁睁看着屏幕变黑，钢笔生生扎进掌心。等他包机赶到现场时，苏瑶正用止血带缠着受伤的勘探员，染血的教案散落满地。她抬头时，沾着泥灰的脸上绽开笑容："矿石样本送检了，纯度99.97%。"
当夜，林阳在祠堂门槛发现半枚带鹰隼印记的弹壳。月光下，苏瑶轻轻按住他颤抖的手："你看萤火虫。"无数光点从她身后的标本箱升起，那是孩子们用矿山废料做的生态灯——碎石英在玻璃瓶里折射出星河，照亮她眼底跳动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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