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或者写信里的诗
BGM. state of grace(Acoustic), sad beautiful tragic
曾在某一刻会失去理智般信任自己的文字.
不可完全地看待这世界,所以用曾这样的字眼.在理性和感性的两只眼睛里,有一千万种挣扎于悖论里的一千万活法,有一千万种争辩和一千万个理由,对错往往是最稀缺亦最被泛滥地禁止的.
我想写一封信给你.
用干涩的纸和着干涩的墨水,铺展开同样干涩的字眼.
想着,信大概要在你我触觉里游荡几周,再从某位信差疲惫粗糙的手里,投入各自的世界里.
为什么是两个世界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陌生,独立,暧昧,都是我们触手可及的生活里太缺乏的调剂.在那个熟悉的你孤独的床前,暗黄的灯光下,嗅到你爬虫似的渴望触摸我的味道,这时你摸着我的信纸,抚摸我小心翼翼绣于上面的字句.
你舔了舔你秋霜寄宿的唇瓣.
真高兴你永远不知道我即是你身上那瘙痒的爬虫的状态.
信和文字是世界里最绝对也最长情的间隔.我这么想大概也狭义了,男女欢情能算上信的一角?却不必再写了,比起明说,总觉得绘画某种感觉更像信所期盼我做的,那么浅述下罢:
“狭窄的黑巷里,独立决然的光,光清楚是两束,照在面目相对而无表情的男女头顶,五官此刻被某种阴影侵蚀去了.
猜测是一些原因使他们不能说话,气氛微妙,终于看出对峙的空间里有一种乞讨般的依恋,量上完全相同地,存在一种素未谋面的陌生.
光影骤变,定格在两棵相邻的老榕树间,千年后的一个时间点,拥有了认识的神志(间杂一种本即蕴含的必然感),看它们微微地点动庞大茂密的树冠,惊醒一片栖息的鸟.
黑暗重至,男女在唇将相对的一刹,同时后退一步,却从僵硬的脸庞刻出崭新的微笑的模样.”
我大概很难使谁完全地明白,无论是村上春树也是一样的,希望你读懂的永远是你自己的疑惑的人生(片段?).
“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在落寞的瞬间,不等人潮散尽,不待你一字一字,用深沉经历认真的语调念出(关于朗诵这类字句可以听听吴秀波),你都永远不懂你的华夏祖先以这五千年活出了怎样生根的灵魂式的脉络.
于你脚下的土地上.
如果你未来也要写信,请写上这一句罢,再翻翻诗书,绣刻那些古老的句子,我们看似跌宕的生活,很可能也流成历史之后短短的 一句,在某一瞬间趋人流泪.
太过短暂的那么一句,才使我们无数次于课本遇见,还擦肩,甚至厌倦.字和墨水未算廉价的时代里,你可知道故事冗长.
大多数事情是遵循这个规律的,珍贵再泛滥,珍贵再廉价.但大多数人也意识不到价值观的不准确所在,即我们感性不可预知与预支的那一部分.今日之前,我并不是第一个为信发声的人,甚至不是第一个孩子.有时候我们更喜欢用微信,或者诸如此类的,直接而掘弃等待.
而我的感觉竟完全与反对无关,是仅仅于感觉,于躺在大地上的身体,于一种变老之前,要求纯净的欲望而书写的.
(后来的某一刻明白)因为和写信的感觉太相似了吧,无目的,无顾虑,毋须想着纸那边人的回信与否,快乐与否,而建立在此刻独立的自己的状态下,好似信中人坐在你的身边,在你下笔的每一瞬与你交谈着,使你心安着.
在你的生活之外,才使你愿意放进心灵之内.是这样的(至少真切这么感受着).
终究是,大部分时间浅尝,在疲倦或无事可做的一天里,希望有个不属于你生活却属于你的人陪你深究,
比如信,或,信那头的你的情人(情深之人).
渐渐萌生出执笔的念头,有时候不想承认,仍会觉得笔,墨水,纸,才是最真挚的交谈方式,对人也好,对世界也罢.或娟秀或随意的写下你反复斟酌的字眼,来得比你期待的缓慢,同时值得等待,携带着酝酿后深情的味道.
往往这时,铺展开来描述显得矫情了,信间思绪,成了寥寥几行诗.
我想若我再写给谁怎样的一封信,就写这么几句:
在等你信来的 间隙里
日月交替渐渐缓慢了
仿佛是在这几光年里
因你而素未谋面
待到你读信的 那一夜
墨水是否干得透彻了
或者你将闻到我房里
朦胧的一丝热切
你那城的繁华呀
流走到我这街里
大概也同样明亮
堪堪只换个名字
昨天我问雪 我到底
是不是在渴望着你
雪落了
因为这么些冗杂但单纯的思绪吧,也可以说是平日不想也无可展现的那一部分你.我想每个人心中都该有一个门牌地址,一个记得像你名字一样熟悉的,万分渴望的,却永远不想去到的地方.
写信吧,把你身体内的生活,慢慢地活给信那边的人看,活成他的模样,或者是,尽在咫尺却无可逾越的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