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给她，爱情给我？
文/李沐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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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一直在下，四月的北方，骄阳退却，寒意依然浸骨。虽然，纽约也多雾，湿冷。可是在那里，因为心里没有期待，所以也并不觉得多么难过。不像此刻，街边的花儿朵朵，柳枝初崭，我的春装在这里看着合适，却抵不得这浸骨的寒凉。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抖。心，却一寸寸地结冰，僵硬。
遇上他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他那么好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我用最大的热情全力追逐着他的脚步。他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为了走进他的生活，为了让他的家人也能接受我，我学会了大口喝酒，大声吆喝。我喝到醉眼朦胧，就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多陪我一会儿。
我如愿做了他的女朋友，我们在路边接吻，在小屋里做爱，我觉得他给我的一切都是最美好。我喜欢描摹他的鼻梁、嘴角，喜欢他翘着嘴角看着我笑。有时候他不在，我就披上他的外套，想象中那是他的拥抱。
可他并不总是对我笑，他有时喝醉了会叫我滚，偶尔特别愤怒的时候，还会动手推搡我。我却依然怜惜他，怜他自幼无父无母，怜他那么好看的眼睛里却藏着无尽的伤痛。
工作或者生意上不顺利的时候，他就会抱着我，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紧。那个时候，我会特别高兴，觉得我走进了他的心里。我想要和他一生一世，一辈子都不想放手，我想让他好看的眼睛里总是装满了笑，不要悲伤，不要难过。
可那一年，我还是太小了。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预期的大学，父母做主给我送到了英国。临走时，他送我到机场，我扑在他的怀里大哭，我不想离开，我是真的想和他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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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难过终究淹没在了伦敦的青砖小路上，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他告诉我他有了新的女朋友，然后斩断了所有与我的联络。从不说他好的父母，第一次有了正面的评价。却是因为，他终于放过了我。
直到毕业那一年，回国看望双亲，忍不住走过他家的老宅。看见姐姐的身影经过。我守在那里，直到夜晚，看见他揽着女朋友的肩膀摇晃着进屋。一双手，狠狠地撕裂我最后的期待。我石化在那里，任泪水成冰。
回到英国，我发疯的读书，考研，决定再也不要回国。我没有谈恋爱，喝酒，尽情地放纵，因为，我早已过了十八岁。疯狂的爱过，就让回忆在皱纹里掩埋。可是，还没有等到我长出皱纹来，我就再次遇见了他。
他事业有成，生意越做越好，受邀来英国访问。英语不好的他很寂寞，拨通了我七年没换的号码。
我顾不上问他的女朋友，只想还能好好看看他。他越发成熟，却帅气依旧。梦中的影子化作现实。我发现我依然毫不犹豫地爱着他，
我们手牵手游荡在伦敦的街头，青砖铺就的地面，红砖造出的房屋，长长的街道，尖尖的屋顶。隔壁的白胡子爷爷依旧笑容满面守在家门口。那几日，连阳光都格外的灿烂。所有人的笑容都让人感觉那么温暖。
每天醒来，我都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大声的笑，大声的说话，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拥抱的越美好，感觉越不真实。他终究会离开我的生活，一切都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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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国了，我们恢复了网络上的联络。他会在MSN里说他还爱着我，说他也很想念我。偶尔，还会给我打个电话，聊聊我们共同的回忆，还有那些曾经被我们丢失的快乐。
这一次，我没有告诉父母，我想慢慢确定他的心意，慢慢做回他爱着的那个小女生，慢慢找回我们差点丢失的爱情。
我不粘人，也不再缠着他，只做他疲惫时的倾听者。无数次，隔着电脑屏幕，恨不得肋生双翼，给他一个真实的拥抱。他像从前一样，有了麻烦，或不开心就会来和我聊一聊。还会在喝醉了酒的时候，打电话说爱我，说我最好。
可我却从不敢问，你的女朋友呢？我又算什么？害怕他会像从前一样，只是远远的逃离。我想牵紧他的手，每一次都能给他真实的拥抱，就像从前一样，一起喝酒、唱歌、接吻，或者更多。
没有了他的伦敦比从前更寂寞，我爱着他，又怎么甘心只做他网络里的女友。那一片片的美好，从来就没有在我的记忆里丢掉。
可不安也一样，没有片刻的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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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终于着陆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家乡的四月已有春花烂漫。我着一袭如春花般浪漫的春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眼里没有惊艳的美丽，那双好看的眼眸里是我最不熟悉的神情。那是慌乱吗？和他并肩而立的又是谁？那大着的肚子明晃晃的刺痛我的眼睛。
你说，你爱我，始终如一。你说，你爱我，更胜从前。你说，我的爱情全部给了你。那她呢？
你说，她是你的亲人，就像左手右臂，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她在身边。你说，我得给她个孩子，那是份念想，是对她苦守多年的一份奖励。
我很想飞机可以直回，却总要等到下一次航班。就像此刻的天，刚刚还有暖阳高照，而此刻已是细雨绵绵。
亲情给她，爱情给我，这是你给出的最好的谜题。我却不想穷其一生，去做你的注解。好好做你的父亲吧！这一生，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甘心情愿地退出。
用那么长的光阴，我才明白，那些青春年少的岁月里，我爱上的真的是个渣男。
作者简介：李沐遥，80后。曾做过记者、主持人、教师，有文字断续见诸报刊。生活简单而纯粹。写字是一份美好，只赖以寄托心情。微信个人公众号：沐遥诗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