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上就没有吃到过好吃的白米饭。食堂的炒菜现今花样翻新增色不少,但米饭只能对付下咽。到了镇上炒菜馆里的米饭也是一律,饭一般或较糙,只能蘸些菜汁大口吞下,不敢细嚼。
想吃白米饭,还需走上几步路,到菜市场采购,要单价三块左右的东北大米,回来淘几次倒出的水还泛着浑白,点上煮饭按钮不出半个钟头,屋子里就会飘起饭香。这是令人沉醉的味道,能勾起我无数童年的记忆。
母亲是南方人,爱吃米。但在我小时候的老家里面,田里种得是小麦,吃得也多是馒头。市场上的米卖的贵,母亲就会隔一段时间,蒸一次米饭。那时没有电饭煲就用大铁锅添水烧柴,揭开锅米香喷鼻,很少吃得上肉就炒土豆丝下饭;要么就单单煮西红柿鸡蛋汤浇饭。我除了吃得香甜外,还爱在锅底上撒上糖,捧在手里吃焦脆的锅巴饭。
一般在即要考试的冬夜,母亲在炉子上焖上一锅饭,我和姐坐在屋子里伴着饭香复习读书,直到收拾完毕沉沉入梦。第二天清早醒来,准能吃到母亲炒得香喷喷的蛋炒饭。这是母亲对姐和我的爱与鼓励,饭里的鸡蛋是平日一个个攒下的,煎得黄黄的,点缀在金色的饭粒里在碗中堆成小山。我就拿起筷子大口吃下,一时噎住就喝口母亲烧好的面水。吃饱后碗底还有层金黄的油,然后背着包暖暖地去学校。
现今,我已在外面漂了十余年了,每每念家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母亲做的蛋炒饭。在家停留的时间短,母亲总是忙着烧鱼烧菜,蛋炒饭已不像原先那样稀罕了。有时剩了饭,母亲就会炒一下,小外甥偏爱零食或贪玩胡乱扒几口扔下跑了,我就把碗端过来大口吃在嘴里,然后慢慢咀嚼。有时蛋炒饭隔了夜母亲要倒掉,我拿过来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着菜也吃得有滋有味。对我来说,它不仅仅是一碗饭,是母亲的爱,是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