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铜镜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向世人映照出的是它绝伦的艺术史、文化史和绝妙的魅力。新石器时代的齐家文化是铜镜的摇篮,商代妇好所用的“叶脉纹镜”是中原铜镜的滥觞。此后的西周和春秋时代,随着铜器铸造工艺技术的日臻成熟,铜镜的发展有了质的飞越。
铜镜,是古人用以整装理容的日常用具,又名“鉴”或“照子”,是人们最早使用的青铜器之一,也是中华民族青铜器中独成体系的实用器和工艺品。它萌生于新石器时代,兴起于战国,盛于汉唐,而衰于宋元。本次展览是由西汉南越王博物馆携手非国有博物馆--广东大观博物馆共同策划完成,共展出广东大观博物馆藏铜镜136枚、拓片23件,以时代为主线,跨越战国至唐代,分为战国铜镜、汉代铜镜以及唐代铜镜三个展厅。
战国铜镜是中国铜镜历史上的第一个高峰,其规范化的形制、精美的纹样,标志着中国古代铜镜已经走向成熟。战国铜镜以楚式镜最为突出,不仅瑰丽奇谲,而且有着独特的山字纹、缜密的羽翅纹、灵秀的龙凤纹和活泼的猿纹,再加上透空、镶嵌、错金银、彩绘等特殊工艺,使铜镜极具艺术魅力。
到了汉代,铜镜迎来第二个发展高峰,精美的镜背纹饰、丰富的铭文内容、精良的铸造技术,奠定了它在中国古代铜镜发展史上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唐代铜镜造型新颖、题材绚丽、铸造技术精湛,既有艺术美的魅力,又与现实生活相结合,开启了中国铜镜史的新纪元。新形式、新题材、新风格的铜镜逐渐确立并成熟,花鸟镜也出现并流行起来。
从战国至唐代,大观博物馆收藏的铜镜精致珍贵、蔚为大观。铜镜作为一种实用生活器,让今人得以管窥古代物质生活的一角。而铜镜蕴含的文化内涵,也反映了古代铜镜使用者和制作者的藏品征集:{一叁壹}〇一;柒一,叁〇〇肆生活态度、审美情趣乃至整个社会风俗,揭示了不同时代的精神面貌和文化特征。
铜镜的品类
春秋战国的铜镜多集中在战国时期,如“山字纹镜”“羽纹镜”“云雷纹镜”“花叶纹镜”“龙纹镜”“变形蟠螭纹镜”“连弧纹镜”“镂空龙纹镜”“菱纹镜”“猴纹镜”“凤纹镜”等品类,春秋时期的铜镜不多见,除类似绳纹的“龙纹镜”偶见外,其他品种很难见到。
秦代享国不长,许多铜镜与战国和两汉时期的铜镜混在一起,年代定性多有争议,但这并不影响铜镜的珍贵程度和收藏取向。
两汉时期铸镜品类丰富。龙凤作为历史的图腾贯穿了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体现在铜镜上则是每个朝代,各民族的铜镜上都有着不同面貌的龙凤纹饰。两汉时期的铜镜上,各式各样的龙纹,成为铜镜的主要纹饰,另像“四乳四神镜”“半圆方枚神兽镜”“七乳七兽镜”“长宜子孙连弧纹镜”“百乳镜”“四乳四虺纹镜”“神兽对峙镜”“重列神仙瑞兽镜”“四叶八凤纹镜”“神人画像纹镜”“龙虎纹镜”规矩纹镜等,也是这一时期的常见品种。
隋唐时期铜镜种类繁华,但多集中在唐代,铜镜划分亦有初唐、中唐、晚唐之分,隋代铸镜较少,且有年代依据可考。具体种类有“团花纹镜”“十二生肖纹镜”“瑞兽纹镜”等品种。
唐代铜镜首推“海兽萄葡纹镜”,大小尺寸不一,纹饰内容繁密,几种毫无关联的动植物聚于一镜,既和谐自然,又匪夷所思,令人不解,这大概就是她的迷人魅力吧。唐代龙纹镜,既有减地双圈十二龙纹镜,又有浅浮雕单龙纹镜,成为唐代各种艺术形式中最优美的龙纹图案。“双鸾莲花纹镜”“鸳鸯双凤纹镜”“双鸾衔绶带纹镜”是古人对爱情的追逐。“月宫镜”“三乐纹镜”“击球镜”“飞马镜”“仙山瑞兽纹镜”“蝴蝶花卉纹镜”等铜镜映射出大唐盛境。
现在,中国古代铜镜还处在价值回归的初级阶段,尤其是那些铸造工艺达到极致的铜镜,它的艺术价值被严重低估了。在世界工艺美术界,中国青铜器是被公认的顶级艺术品。它之所以被世界认可,恰是凭借其一枝独秀的铸造技术---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能在青铜铸造技术上超越中国。商周以后,春秋、战国、两汉及隋唐时期,青铜铸造工艺通过铜镜的制作而被推向了顶峰,把最为生动的艺术美感表现在铜镜的方寸之间。例如纹饰细如发丝,又显力度与层次的战国镜;雄与秀相结合的两汉镜;半浮雕与深浮雕达到极致的隋唐镜,它们都是青铜铸造工艺的经典代表,是中国以外的任何国家都不敢望其项背的。
千金易得,美镜难求。青铜美镜之难求,除了其本身制作工艺的难度外,还有其积淀了千年岁月而不失清馨气韵的风骨。每一件兼艺术与工巧于一身的铜镜,都先经过制镜匠师的精心构思与琢磨:包括图像布局、绘画、书法、泥范制作、合金配比的计算、冶炼直至浇铸。这其中,只要某一个细小的环节出现缺陷,就会前功尽弃。因而美镜的出炉,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而炼成的。哪怕是一个顶级制镜匠师,也无法确保每次都能铸造出完美的精品。就像一个画家一生绘画无数,但真正的精品却只有寥寥数件一样。
唐太宗李世民曾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铜镜是古代的生活用品。早在清乾隆时期,玻璃镜逐渐普及。如今玻璃镜已完全取代了铜镜。不过,它的艺术价值仍是不容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