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门外悠悠地说：“你们要是过不到一块就离了，找个一起好好过，你姐夫说得对，都大半辈子过去了，孩子也大了，也该享受一下。”
“姐，我说过，都依她，她说怎样就怎样。”
“那，回头我再跟她谈谈，这样子有什么意义，现在人不比以前，离婚也不觉得丢人了。”
“我无所谓，就是怕老娘心里不如意。”
“你知道就好，她在我这里，总归心里不安稳一样，她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
祥林叹了口气，觉得心里有点憋闷。
吃了晚饭祥林把母亲安顿好，跟姐姐姐夫道了别，就骑车回家了。
祥林的家也是两层小楼，堂屋正中是父亲的大照片，照片上的父亲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家，似乎有责备之意，祥林的心隐隐作痛。
爸爸妈妈的卧室在楼下，如今也是空荡荡的。
楼上有个会客厅，然后有间客房，凤儿的房间，他们的房间。
大大的双人床，大得他们碰不到彼此，揭了床罩，躺下了。
周末，祥林一个人又把家打扫了一遍，灰尘拭去，老式写字台的玻璃板下还压着他和月英抱着孩子的照片，月英的笑，幸福又遥远。
自己也有这样畅意的笑吗？有过吧，和她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以后，他们没有联系。
终究，都辜负了。
夜里，祥林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喝了一点水，汗如雨下，肚子似乎也不舒服，到厕所坐下，只觉心疼难忍，伸手想扶墙起来，又无力垂下了。
他忍着痛抬头看着外面的暗黑之夜，什么都没有，脸上汗泪交流，痛苦，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心疼，他想起了她们，她们现在是什么模样？很模糊，还是早些年的笑模样，他脸上有了点微笑，心更疼了。
祥林痛苦的脸上费力地笑了一下，垂下了头。
周一祥林没有去姐姐家，姐姐打了几处的电话，没有人，周二再打电话，单位的人也不知道，邻居说，祥林的车在院子里。
姐姐心慌意乱，和老公飞奔回家。
祥林垂头坐在马桶上，姐姐顿时心疼的晕了过去：“祥林！”
祥林猝死了，脸上是迷一样的痛苦和微笑，坊间有流言说他快乐似神仙时候死的，姐姐哭得撕心裂肺，心疼弟弟苦死的，一辈子就起了回那个念头而已。
月英和女儿一起回来，祥林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床板上，脸上盖着黄纸，月英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彻骨的寒气，顿时崩溃大哭。然后，祥林的照片也挂在了堂屋里，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家。
月英去到姐姐家，想接回婆婆，姐姐摇头：“祥林一直说要你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去，他对不起你，拖累了你半辈子了，现在你解脱了，去过自己的日子吧，孩子也大了。”
“姐姐，我没有想过去过自己的日子，我就是你家的人，一辈子。”
“你恨他吗？”
“恨过，恨死他了，没有想过要走。”
“你们俩怎么都骄傲！都傻！”看着月英满脸的歉疚，就如祥林当初，姐姐又哭了。
老太太在床上半躺着，闭着眼睛，流着泪，没有人告诉她儿子怎么了。
“她知道，祥林隔一天不来她就望着，这几天她没有问，就是流泪。”
月英把手伸到老太太手边，碰碰她，老太太抖抖索索抓住，嘴一撇，哭了。
几个女人哭成了一团。
（完）
初稿完成，准备修改精缩一下，欢迎朋友们给出建议，我在郁闷中。感谢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