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前不久又有一位老人默默地去了,老人留给我的只是一条突然弹出的新闻,看了新闻里的字眼,我仍旧无法想象当初的场景,或许那个时代离我们实在是太遥远了,但又像是近在咫尺,因为当初事件的受害者,饱经沧桑的老人们依旧活着。


这令我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个夜晚,让我对那个群体有了一次深刻的理解。


两年前,好朋友即将去苏州上学,临行前一天晚上打算一起去看个电影吃个晚饭。


于是四个大男孩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纪录片《二十二》。一部讲述二十二位老人的辛酸血泪。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内地曾在二十万妇女充当日本人的性奴隶,到2014年,存二十二位,截止2017年七月,仅剩九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数字只会越来越少。


记忆尤为深刻的是,整个播放厅中只有寥寥八位观众,除去我们四个,其他四人也算是和我们萍水相逢,志趣相投了。


影片在唢呐的哀鸣声中缓缓开始,又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离我们而去。唢呐声送去了故去的老人,但历史却记住了她们。


整个影片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默的,因为老人是静默的,那段历史也是静默的。静默得没有多少人再想去回忆,静默得像是要在历史的长河中消逝。


她们在摄影机下有时只能说上寥寥几句,更多的则是在静静地擦着眼泪。对着天空擦着眼泪。


伤疤,谁揭了都会觉得痛,更何况那一道道伤疤嵌在了心头,纵是时间漫长,岁月洗礼,也终不会忘记。


岁月在老人们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瘦小的身躯还被岁月压得喘不过气,可那又怎么办呢,她们还得拼了命地活下去,她们想要见证罪恶受到道德和法律的鞭笞的那一天。


她们倾诉着,多少次曾有人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们踱着步,双眸浸着泪,留下瘦小佝偻着的背影。


韦绍兰老人说,要买白菜,白菜是所有菜中最便宜的,一次买五块钱的,可以吃很久。她佝偻着背,蜗居在简陋黑暗的小房子里,却说出一句:“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也要留出这条命看。”


李爱连老人现在只惦记着身边亲人和院子里的猫,一边撒食物给猫吃,一边问起:“你怎么自己来了?你的孩子呢?”


她们依旧那么和蔼,就像我的奶奶一样慈祥。


七十多载岁月已去,我们不会知道老人内心的孤寂,哪怕偶尔提起,她们只会哭泣,因此我们闭口不提,谁又会知道那段惨痛的回忆。


唢呐声重又响起,镜头切换到老人的葬礼。白雪皑皑,坟前只留下,四个馒头一瓶酒,还有一顶随风摇曳的白幡。


随着老人们渐渐故去,还会有多少人记得那段历史。


她们已经年逾百岁,七十年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永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概念,七十年用来忘记一段伤痛应该够了,但七十年,那段历史在她们心中仍然没有忘记,就像是烙铁一样,烙在她们心里。


纪录片《二十二》是唯一一部我踏踏实实看完了的电影,也是唯一一部让我看哭了的电影。


导演并不是刻意去营造一种压抑的气氛,而是用镜头去记录老人们的稀松平常。做饭,洗衣,或是静静眯着眼坐着。就只是这样,看着她们布满沟壑的脸庞,都会落泪。


日头出来点点空,


照进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


只愁命短不愁穷。


老人唱道。


那段历史每一位中华儿女都应该牢记!



老人尽力去笑,但看的人想哭。


她们最缺的是理解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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