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原来是舅舅

疯子表情有些猥琐地盯着张雨薇，并没急于动手，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到手的猎物，好比猫抓到了老鼠，总要玩弄一番，才张嘴去咬。

张雨薇折腾了一会，发现疯子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啥恶意的举动，就停止了蹬挠，整理好裙子，瞪着眼睛，和疯子对峙着。

疯子看张雨薇不动了，那可就没啥玩头了，又装作要扑上去，把张雨薇吓得手脚并用，折腾起来，看得疯子哈哈大笑。

张雨薇心话，这个人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啊，想着就尖叫起来：“你真是疯子吗？”

疯子口中只是发出嗷嗷的声音，并不回答，但收敛了笑容，面色显现很痛苦的表情。

看着疯子的情绪有了变化，张雨薇又问道：“好好的人，装啥疯子？”

疯子双手捂住脸，嘴里哼哼唧唧，蹲了下来。

张雨薇趁机站起身，把疯子刮掉的破衣服捡了回来，搭在了疯子的身上，说：“穿上吧，你要是个人，就别像野兽那样，干嘛赤裸裸的吓唬人。”

疯子突然发出人声，问道：“你是谁？”

“我来找亲人的坟墓，”张雨薇心中已经认定这个人根本没疯，心情松弛了些，“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这不等着男朋友回去找村长问问在哪个位置吗？”

疯子把衣服套在了身上，又问：“你找谁？”

“我姥爷叫李忠盛，就找他。”张雨薇回道。

疯子瞬间惊呆了，嘴里念叨着：“李忠盛，李忠盛......”

张雨薇看着疯子，问：“你认识？”

“你是李忠盛什么人，为啥找他的坟？”疯子直愣愣地看着张雨薇，又问了一句。

“他是我姥爷啊。”张雨薇回道。

疯子听罢，嘴里嗷嗷地叫起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似乎是悲痛万分。

张雨薇懵了，刚才还被疯子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事态瞬息逆转，自己反倒把疯子弄得痛不欲生，善良的天性再次激发出来，她并没急于脱身，而是蹲下来，好言相劝：“你别这样啊，快起来，有啥事想不开啊？”

“李忠盛，我记得李忠盛是我爹啊。”疯子还在翻滚着，满脸的泪花。

张雨薇心中大惊，记得在梦中只见过一个舅舅，咋没看到他呢？就问：“你真是李忠盛的儿子，我咋没听说呢？”

“我爹就叫李忠盛，那我是不是他的儿子呀，你说我是不是，是不是啊？”疯子神志并不是很清醒，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的。

张雨薇点点头，顺势问道：“那你知道你爹的坟在哪吗？”

“你是谁？”疯子警惕地看着张雨薇，问道。

“我是李忠盛的外孙女啊，也就是李秀玲的女儿。”张雨薇没必要再隐瞒，直言相告了。

疯子再次捂着脸，大声地嗷嗷叫起来，又在地上打起滚。

张雨薇把疯子拉了起来，说：“你认识李秀玲吗？”

“好熟悉的名字，对了，好像是我姐，我姐就叫李秀玲，好长时间也没见到我姐了，她在哪？快告诉我。”疯子用手使劲地抓着张雨薇的胳臂，急切的问道。

张雨薇看得出来，这个舅舅半疯半傻，不能再刺激他了，就笑着回道：“你姐很好，我今天就是遵照她的嘱咐，来祭奠亲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姐命苦啊，我也命苦啊，我们俩都是黄连托生的。”疯子也笑了，马上又哭了。

说完，疯子拉着张雨薇，来到一座墓前，墓碑上刻着李忠盛和李张氏两个人的名字，没错，应该就是姥爷和姥姥的合葬墓。

张雨薇跟着疯子跪了下来，泪水止不住地流着，不知说点啥了。

李村长领着曲鸿达往这边走过来，曲鸿达老远就看见有个人拉着张雨薇的胳臂，来到一座墓前，心里急了，要跑过去，李村长却说：“没事的，那个人虽说是个疯子，但是也没全疯，他是我亲弟弟，当年处了个对象，对方家里有钱有势，是个乡干部家庭，我家很穷，我弟弟就是个农民，人家父母不同意，结果他的这个对象就喝农药自杀了，之后我弟弟就神志失常，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但不祸害人，特别是见到女孩子，就是爱耍闹，不会伤害到她的。父母离世之后，我就开始照顾他，又怕他在村子里吓到人，实在没办法，把他安置到这里看墓地，也算有个营生了。”

曲鸿达听完，心道，这个人是张雨薇的二舅啊。

两个人走到墓前，疯子回头看到了李村长，竟然惊恐起来，撒腿就跑，又嗷嗷大叫起来。

“他怕我骂他。”李村长笑笑，解释道，又问张雨薇，“他没伤到你吧？”

张雨薇摇着头。

曲鸿达把张雨薇揽过来，说：“跑的那个人是李村长的弟弟。”

张雨薇早从疯子的口中得知了他就是自己的二舅，并没感到吃惊，而是面色平静地对李村长说：“我是李秀玲的女儿，您就是我的亲舅舅。”

李村长震惊不已，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雨薇？”

张雨薇点点头。

李村长老泪纵横，扑通跪倒在父母的坟前，哭着说：“爹，妈，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们的外孙子雨薇来看你们二老了，玲子的姑娘啊......”

张雨薇此刻也泣不成声，对着墓碑说道：“我妈让我来给你们二老磕个头，说她这辈子没尽到孝道，等来世她还做你们的女儿，再为你们承欢膝下，养老送终，请你们二老别怪罪我妈啊，孙女在这给你们赔不是了。”

说完，张雨薇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李村长把张雨薇拽起来，拉着她的手，端详了好半天，才说：“像，真像我那个苦命的妹妹啊。”

从墓地回来后，张雨薇把车上带的礼品都送给了李村长，又拒绝了舅舅的挽留，说是要赶着回家，舅舅依依不舍地把他们俩送到了村口。

车子开起来之后，张雨薇从后视镜中猛然看到了疯子的身影，远远地跟在车子的后面跑了很久，她并没停车，而是流着眼泪，深踩了下油门。

就在此时，曲鸿达的手机响了。

                   第八十六章    张雨薇也要跟着去护宝屯

市县两级领导亲自过问那花被害案件，并要求县公安局速战速决，王局长宁可挥泪斩马谡，不惜让刑警队长老郝停职休假，也要把案件尽快移交到县检察院。

副队长吴浩民私下和老郝沟通后，才按期将那花被害案的卷宗移交到检察部门。

县检察院迅速启动了审查起诉程序，经过十几个日日夜夜的奋战，终于在领导限定的时间内向县法院提起公诉。

老郝得知这个消息，心想，不能再等了，重新调查的结果认定很复杂，如果晚于终审判决之后才拿出来，那时胡保全很可能就被执行了，就算案件真相大白，又有何益？人命大于天，必须赶快把曲鸿达追回来，然后和他搭伴去护宝屯找那朵，力求有个新突破。

曲鸿达接完电话，就对张雨薇说：“郝队语气有些急，我回到市里，就得跟着郝队去趟护宝屯，顺便把我妹妹找回来。”

“我也去。”张雨薇盯着前方狭窄的通村公路，毫不犹豫地说道。

曲鸿达却笑着说：“拉倒吧，你也不是没去过，那里的条件比大李村还艰苦，你就别跟着遭罪了，在家等着我和我妹妹的归来吧，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妹妹吃顿大餐，让她看看未来的嫂子有多贤惠，有多豪爽。”

“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我开车陪着你们。”张雨薇还是面无表情地要求道。

“真的不用你去了，”曲鸿达近乎于乞求道，“我不忍心看着你受苦，这次去的时间要长些，任务也更重些，老郝想把那花的案件彻底弄明白，我也必须把妹妹找到，你个女孩子，不方便。”

张雨薇突然笑了，说：“没事，我陪你睡觉。”

曲鸿达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应道：“你就知道睡觉，不知道害怕啊，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睡，等我回来的，我天天晚上陪着你，还不行吗？”

“不行。”张雨薇又板起脸，很认真的样子。

曲鸿达没辙了，只好低着头，想着心事。

“咋还不愿意了？”张雨薇扭头问道。

“没啊，心疼你，小傻瓜。”曲鸿达亲密地回了句。

张雨薇心里很甜蜜，也附和着：“你才是个傻瓜呢，我是舍不得你自己去以身涉险，才要陪着你的，你是不是还以为我离不开你，是吧？这也叫心疼你，呆瓜。”

曲鸿达刚才真的以为张雨薇想和自己腻歪在一起，才要跟着去的，没成想两个人的心思不谋而合，于是很动容的说道：“那好，咱们就一起去，患难与共才算真夫妻。”

张雨薇腾出一只手，刮了曲鸿达的鼻子一下，说：“真乖。”

曲鸿达自己做不了主，就拿起手机征求着老郝的意见，没想到老郝很开通，竟无条件地答应了，还开着玩笑说：“张记者去可以，费用还由她全包了吧。”

张雨薇侧耳听到了老郝的玩笑话，大声喊道：“郝队长，我同意，你就啥也别管了。”

老郝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她的声音，笑着对曲鸿达说：“多好的姑娘啊，好好珍惜吧，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不醉不归啊。”

老郝的话又被张雨薇一字不差地拉进耳朵里，赶忙回道：“好啊，醉了就睡在我家，我们两口子像伺候老子那样伺候你，可以了吧？”

“哈哈哈，我可不能搅和你们的好事，爬也要爬回家，我还得和我家那位做个伴呐。”老郝无官一身轻，说起话来也没了那股严肃劲，竟幽默起来。

曲鸿达撂下电话，对张雨薇说：“郝队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记得以前他对你爱搭不惜理的，现在处得像爷俩似的，真让我想不到啊。”

“你知道为啥吗？”张雨薇琢磨着，说道，“理由只有一点，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他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对你高看一眼的？”曲鸿达没明白张雨薇的所指，懵懂地问了一句。

“扯淡，他才不看当官的面子呢，你是黄金屋，我是大乌鸦，懂了吧？”张雨薇自嘲道。

曲鸿达也想通了，没辩解，只是笑笑而已。

“说我是大乌鸦，你美了吧？”张雨薇耍起小性子。

曲鸿达伸手搭在张雨薇的方向盘上，深情地说：“就算你是大乌鸦，我也是你身边的那只公乌鸦，咱们两心相交融，白首不分离，我的颜如玉。”

“这还差不多，呵呵。”张雨薇高兴了，笑呵呵地把曲鸿达的手推了回去，“别耽误我开车，帮我看着点前面，要是掉沟里了，咱们又得风餐露宿了。”

曲鸿达这才意识到，车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只有车灯照射着路面，哪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让他们追悔莫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张雨薇开口说：“我都饿晕了，你咋样，饿不饿，要不咱们停车嚼点方便面？”

曲鸿达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夜晚，停车怕不安全，就说：“这样吧，你开着车，我嚼给你吃，两下都不误事。”

“行啊，那你想嚼着喂我，我就能吃下去。”张雨薇笑着打趣道。

曲鸿达探身从后座取了袋方便面，撕开后，把调料均匀地撒了点，就小块掰着，送到张雨薇的嘴里。

张雨薇嚼着曲鸿达递到嘴边的小面饼，心里美滋滋的，咽下去一口，说：“被人服侍的感觉真好啊，特别是被老公伺候的感觉，美感十足啊，哈哈哈。”

“别美了，好好开车吧。”曲鸿达嘱咐着她。

张雨薇嚼完一口方便面，趁嘴里空闲之际，还哼起了歌曲《好日子》，摇头晃脑地样子，像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看得曲鸿达都入了迷，忘却了手中的方便面，张雨薇唱了几句，突然停了声音，扭头问道：“面呢？”

曲鸿达赶紧把面送了过去，张雨薇嘴中又响起了嘎巴嘎巴的声响。

张雨薇没听到曲鸿达嘴里有响声，又说道：“你个呆瓜啊，你也吃啊，别光顾着喂我啊。”

“老婆大人在辛苦地开着车，小人伺候着便是，哪敢也跟着吃啊。”曲鸿达心里有些惭愧，还是因为自己不会开车的缘故，就顺嘴说了出来。

张雨薇却不在意，笑呵呵地说：“老婆给你当司机，是不是感觉特爽？”

曲鸿达连忙点着头说：“那当然了，爽歪歪了。”

两个人光顾着插浑打科，就听车底下咣当一声巨响，车子一边沉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真的掉沟里了

老郝晚上没急着回家，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地翻看着那花被害案的手记，周密谋划着再探护宝屯所有的细节，生怕疏忽了一丝的疑点。

吴浩民从王局长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来到了老郝这里，还没开口说话，就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看着厚度足有万把块钱。

老郝表情疑惑地看着吴浩民，问道：“这是干啥？”

“你要动身去护宝屯了，这是我给你筹集的经费，都是为了公事，不能让你自己搭钱。”吴浩民轻描淡写地回道。

老郝笑了笑，没言语，把钱放进了包里，心道，还是吴浩民有心啊，知道他家里不富裕，肯定是东挪西凑，以解他的燃眉之急，如果将来把自己身上的重任交给他，也该放心了，刑警队也不是鬼门关，也需要人情味的。

“我把小万派给你，路上也有个照应，再给你弄辆状况好些的车，保证你们这次调查取证事半功倍。”吴浩民又说道。

老郝内心感激着，但嘴上却说：“小万派给我倒是行，车就不必了，张雨薇和曲鸿达也要跟着去，她出车，用警车太招眼，不利于办案。”

吴浩民也没坚持，又说道：“听说县法院很快就要开庭审理了，时间紧，任务重，你多注意身体，别总拿自己是拼命勇三郎，毕竟到了知天命的年岁，悠着点吧。”

老郝心说，放在往常，这话绝不会从吴浩民的口中说出来，如今他主持了刑警队全面工作，说起话来，也有那么点的官味了，听着是劝自己劳逸结合，实则是心里着急，没法明说啊。

老郝点点头，说：“没啥事，我身体状况还行，起码比咱们局里的那些警车要强，不会扔半道上......”

老郝话还没说完，手机叫了起来，就听张雨薇在那边拖着哭腔说：“郝队，救命啊，车掉沟里了。”

老郝放下手机，就对吴浩民说：“张记者的车掉排水沟里了，等我去救援呐，你先忙去吧，我带小万和小陈去看看。”

吴浩民也想跟着去，老郝却说：“你在家守着，忙些大事，我现在是个散淡之人，没有帽子压着，浑身上下都轻松，好了，走了。”

“你哪轻松啊，别和我打哑谜了。”吴浩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转身先出去了。

曲鸿达让张雨薇在车上别动，掏出手机，点亮屏幕，试探着下了车，蹲下身，查看着车底下的情况，看了半天，才打开车门，对张雨薇说：“右前轮掉进了沟里，悬空着，仅凭咱们俩之力，肯定不行，打电话求援吧。”

张雨薇本想找老爸的司机帮忙，但又一想，自己去大李村的事并没告知父母，只好把电话打给了老郝。

和老郝通完话，张雨薇也下车了，和曲鸿达一起蹲在路边，观察着沟边的地形。

曲鸿达跳进沟里，从沟底往上看了看车底盘，没啥损伤，只留下几处刮痕，看样子问题不大，只要把车弄上来，还能照常开走。

“你这一出，像个汽车修理工，没啥事吧？”有了老郝来救援，张雨薇心情好了不少，就和曲鸿达开起了玩笑。

曲鸿达嘿嘿笑着说：“我倒是情愿给你当个修理工，不会开车，再不会修理，不成废物了吗？”

两个人勘察完，抬头看着四周都黑乎乎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里有些怕，张雨薇就搂着曲鸿达，缠着要他背着自己。

曲鸿达心想，老郝赶到这里，不得几个小时啊，两个人也不能这么干呆着，就背起张雨薇，嘴里哼着猪八戒背媳妇的曲调，来回在路上溜达。

张雨薇在曲鸿达的背上呵呵笑着，把头紧紧贴在曲鸿达的肩上，任凭他一颠一颠地走着路，心里别提多带劲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一夜吧？”张雨薇怕累着曲鸿达，双脚落地，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

曲鸿达年轻力壮，精力充沛，感受着背后张雨薇的体温，丝丝温情传入体内，早就心猿意马了，听到张雨薇这么说，赶忙转过身，抱着她说：“娘子想干啥？”

张雨薇咬着嘴唇，想出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曲鸿达心里笑了，原来她也有此念头啊。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了片刻，曲鸿达呼吸急促起来。张雨薇拉着他，想上车，曲鸿达却说：“不行，别弄翻了，那可就麻烦了。”

“你有那么大的劲吗？”张雨薇笑着说。

“一试便知。”曲鸿达喘着粗气，回道。

张雨薇瞅着通村公路上没人也没车，就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又把曲鸿达的衣服给除了去，曲鸿达担心地说：“来人咋办？”

“这么晚了，哪有个人影子，连个苍蝇声都听不见，怕啥？今晚咱们俩来个野人赛跑，过过原始人的生活，你追上我，我才能任你摆布，多好玩啊。”张雨薇设计着游戏情节。

张雨薇说完就开始跑，曲鸿达紧随其后，并不真的要撵上去，而是若即若离，把张雨薇逗得哈哈大笑。

两个人光着身子，在通村公路上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地叫着，把寂静的夜空都要点亮了。

跑着跑着，就听远处传来突突突的声音，曲鸿达赶紧把张雨薇拽到了沟里，藏了起来。

两束光慢慢地靠近了，原来是辆农用的四轮子驶了过来，看到他们倾斜在路边的车，就停到了道路中间。四轮子上的驾驶员跳了下来，围着车看了几圈，又趴在车窗上往里瞅了瞅，才拽开了车门，车内的棚灯亮了，就看那个人拎起几件他们刚才脱掉的衣服，自语道：“人哪去了，怎么就剩衣服了？”

曲鸿达和张雨薇赶忙又低了低头，听着动静。

张雨薇怕他乱翻，又露出头，看看那个人有啥举动，没想到，他竟然拿起自己的内裤，抻了抻，又比量了几下，说：“咳咳，城里人真会穿，比扣大棚的塑料布还薄，这东西能遮羞吗？”

随手又把胸罩给扯了出来，端详了好半天，随后放到了鼻子处闻了闻，说道：“真香啊，可不像我家婆娘，满身的臭汗味。”

说着，就把胸罩和内裤揣进了兜里，嘴里还嘟囔着：“拿回去，让我家婆娘也学着买几件，穿给我看看，哈哈哈。”

张雨薇看到这里，就想起身冲过去，把内衣抢回来，再骂他一顿，却被曲鸿达死死地拽住了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