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真快,又是一年母亲节。
高兴的告诉您,今年您的女儿做了一件特别棒的事,我加入了一个007写作社群。这里的规矩是一周写一篇文章,坚持七年的话,我就可以和战友们一起去南极看企鹅。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持续写作了三个多月,虽然偶尔也有过卡壳写不出来,但我咬咬笔头还是挤出来了。
怎么向您形容我的感觉呢,我好像回到了高中读书的阶段,那时候的我也是喜欢写。经常写日记记录心情,有时候也尝试创作一些虚构的故事,那种纯粹在文字间流淌的愉悦感我还依稀记得。现在我也非常喜欢这种重新捡起笔头的快乐,我想找回那份纯粹。
这一周我们的命题作文是写信给自己的母亲。妈,您知道吗?此刻,我正在电脑桌前,脑海里都是您,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轻轻上扬,我写些什么话给您好呢?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广州这些天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阵雨。风凉快的很,清劲的从缝隙间窜进来,我不禁披上一件薄薄的风衣。
我想起了您年轻时候的模样。
您是一个地道老实的农村妇女,从年轻时期就开始留着一头刘胡兰式的短发,每天戴上顶草帽就出门下田干活。
我们住在粤西地区的一条穷乡僻壤。小时候,我还未上学那会,最喜欢在甘蔗林里满地跑。跑累了,您就用褐色的甘蔗叶搭成一个小窝让我歇息。我慵懒的歪躺在里面,眯着眼睛看着年轻的您右手握着镰刀,三两下把蔗叶削落,蔗头的泥土和根须也只是翻两下手腕就清除的一干二净,最后一挥镰刀,嫩绿的蔗尾嗖的一声便利索的掉到地上。我看着看着,觉得那仿佛是一种艺术表演,不停的重复挥舞的双手竟然慢慢的在我眼前朦胧起来,我渐渐的进入了白日梦中。
在幼年的我心里,您的双手不光是会跳舞的手,是能干所有农活的手,也是能煮出世界上最美味的鸡蛋粥的手。那粥可真香滑啊,浓浓的蛋黄香味,是我小时候最期待的早餐了。现在已经隔了很多年没吃鸡蛋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出小时候的味道呢?
到我读小学了,穷人家的孩子嘴巴特别馋。有一次,看着您睡着午觉了,我从您的裤兜里偷偷拿了一块钱,飞奔到街口的零食铺买蒜miu吃(蒜miu是一种当地零食,用大蒜的叶子加糖腌制,酸甜可口)。晚上您终于发现了,拿着藤条打到我在门口的水泥台上乱跳。这是母亲大人您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后一次。我那会人虽小,性子倒也很刚烈,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躲到附近那户织藤席的人家门口,蹲在锁着的木门和藤席间隙中哭几个钟。我是个记性很差的人,尤其小时候的事,大多忘的一干二净,唯独家门口那块受罚过的,长约一米五,宽约一米的水泥台总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当中。
现在想来,真是非常感恩您那时候那顿印象深刻的“藤条焖猪肉”,令我变成一个本份守纪之人,从不敢偷抢,也不轻易占别人便宜,占公司便宜,金钱之事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落得个坦坦荡荡。
在我的记忆里,您的双手最温暖的时刻定格在某年,我肚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痛,全身冒冷汗,连坐都坐不住,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我记得您当时很紧张,坐在床边一直不停的用双手为我按摩肚皮。您的手心很温暖,很温暖,那完全不是暖一个冬日,暖一个冬季,那简直就暖了我一辈子。这种暖到现在都很清晰,依稀还有温度感,仿佛我脚一跨就可以回到那个温暖的时刻。
现在我也是个妈妈了,每次您的外孙女肚子不舒服,我也习惯性的搓热双手为她按摩。我想这大概就是一种爱的传递,是您的爱深深的传递了给我,我就自然的传给了琪琪,我甚至能看见琪琪以后也会用她的双手把她的爱继续传承下去。
我想这应该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之一了吧,也是最寻常,最应该传承的一种爱吧。
想起您温暖的双手,我又忍不住想写您的脚。
您总是笑说您的脚好丑好丑,世界上再没有比您的脚板更丑的了。因为长年赤脚下田插秧干活,您的脚早已长满了厚厚的茧,还有很多横七竖八龟裂的裂痕。可是就是这么丑的一双脚,却愿意在最冷的冬夜,把我冰冷的脚板塞进您温暖的大腿间。这种无私的,不计回报的爱大概就只有母爱了。
像您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从来都不懂的说爱。您把您的爱深深的藏在您眼角的皱纹里,藏在您日渐花白的发丝里,藏在每次我回广州您就塞满车的番薯大米等土特产里。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描绘自己的母亲,而每当我想起您,总是心里几分亏疚。我嫁在离您500公里之外,您总是叨叨我嫁的太远了,远的宰了鸡想带一块给我尝尝都送不了。我总是忙碌工作,区区500里路一年也只回家两趟去看您。
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母亲和孩子的感情都无法对等?
我把对您的爱寄托在文字里,刻录在我心头。
写于母亲节前夕,祝愿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幸福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