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扣玉米”,也即把玉米粒从棒子上扒下来,无聊透顶。父亲这时总会讲些故事来打发烦闷,狼便是最受欢迎的故事。
狼扒人
集体时代,很多男人的工作是推小车。一天,村里一男人正推车,有人搭上他肩膀。他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便哂骂几句。骂了几句,朝肩膀一看,是个毛茸茸的爪子,顿时心惊。脖子后,热气滚滚,一条巨大的舌头从后面舔了男人的脸颊。恰巧,迎面来人,呼喝一声,狼便跑了。男人被舔的脸颊肿了几日,从此乌黑如胎记,以致很长时间内都找不到老婆。
狼赶猪
猪体肥身重,狼捕猪时,不会硬来。狼用嘴咬住猪脖子,再用长有刚毛的尾巴打在猪屁股上,猪哼哼唧唧,被赶到狼洞中去。
不过,狼也有悲催的时候。
某夜,村里大队放电影,一头狼跳进猪圈捕猪。猪粪积了厚厚一层,狼施展不开。肥大的老母猪吃痛吃痒,连挤带踩,将一头大狼溺死在猪粪中。堂堂猛兽,死状可怜。这是我父亲亲见之事。
吃狼
我父亲吃过两回狼肉。
第一次是在漳泽电厂,夜里坐着厂里的货车办事,撞上一个窜出来的黑影,停车一看,撞死一头狼。
第二次还是漳泽电厂。那时厂区怕人偷煤偷设备,周围安了电网。一夜,警报响起,几人出门查看,电住了一头狼。
我父亲说,狼肉很柴,除此之外,与狗肉无异。
多谈一点:据老人讲,过去狼是常见之物,如今几近绝迹。另,过去常见的龟、蚌、某些鱼类,如今也多年不见。从道德和环保意识上讲,乡民其实已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但这文明若能与其它物种相安无事,恐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