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步履不停》关注的三件小事

故事背景:一个父亲很有威严的家庭,长子纯平遵从父亲的意愿成为了职业的接班人——一名医生,和上完大学却三年不工作的姐姐、逃离家庭在外面做着零活显得“不务正业”的次子相比,纯平真是父母的骄傲。可是这个骄子因为救一个人,不幸在海边溺水而亡,父母的顶梁柱似乎没有了。


一个瞬间

电影就像摄影,大部分会有一个“决定性的瞬间”,这个瞬间就是平面中划开的裂缝,透露出整部电影90%的秘密。放在《步履不停》中,这个瞬间是一片喧嚣中突然的沉默。

沉默发生之前,影片一直在表现家长里短,不断填满荧幕的日常性对话,但是无数个细节在暗示你事实不全是你想象的那样。大家庭合影中父亲的离开,父亲和儿子独处时的不自在等等。这种暗涌的爆发发生在当年被纯平救下的孩子告别横山一家之后。

父母都在打趣这个孩子,仿佛在内心苦叹,这怎么值得纯平牺牲自己的性命。 二儿子良多感到愤怒,为家人的取笑、为父亲期盼儿子当医生的固执,一气之下反驳到:“谁知道纯平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我们都只是人。”他揭开了一家隐藏的伤疤,提醒着他们死去的人永远年轻。电影出现了第一次集体沉默,裂痕由此浮出水面。

一个人

母亲的塑造很成功。好在自然,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有很强的生活感;好在平静,她不会像父亲一样喜形于色,在激烈的情绪都化在平静的脸庞、细碎的步伐里了,和整个电影缓缓流淌的气质很相符;更好在平静之中的复杂,面上再是慈眉善目,心底过不去丧子这道坎,一定要年年邀请被纯平救下的小孩,看他年年煎熬不已度过一天,要让人为忘却赎罪。

母亲不仅失去了长子,与丈夫也不是亲密无间的。多年以后,才在对方开口问唱片的时候告诉他:当年,我背着儿子去找你,听到你和一个女人在那房间里放着这首歌,不想打扰,自己转头在离开的车站边买了同一张唱片。这样平静的叙事,因为时间久远, 说出来就没什么心酸,只透露出一点心灰意冷。

所以,她的“残酷”权当是坚强的外衣罢,喜悦、怨恨、遗憾都搅拌一点是生活本身,人心总要划上几道伤痕,母亲的怨不过是无所寄托的爱之折射。

一种手法

《步履不停》展现了一种讲故事的手法。可以在日常性行为和对话中勾勒生活中细微的本质。它的好处在于基本不会有激烈的、戏剧化的情节冲突,却能如同蜘蛛织网营造一个密闭的氛围,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甚至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这种自然而然中又有大量的细节支撑,实在依赖精妙的“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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