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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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很快地又到了,像往年一样,节前的前几天,心思已从工作上飘走,公司里也变的奚落、懒散,仿佛上紧的发条一下子放开了。索性请假两天提前回家,别总像往年一样,打工至最后一天,搞得很紧张,时间紧张、车票紧张,家人也跟着紧张。

提前两天,可以说是海阔天空。动车余票充足,甚至还空了些许座位。一路上心情淡然了许多,也没什么特别的期盼,只需要等着听到熟悉的家乡站名,那时就该下车了。手机上单曲循环着《 Going Home 》,像是对回程的注脚:

So I'm going home
I must hurry home
So will my life go on
Yes I'm going home

随着动车以迅猛的速度前进,时间也在慢慢过去了。一站两站三四站,也快到家乡那一站了,于是歌曲声音调小,以防一不留神,错过了,就像之前的某一次。

一下车站,熟悉的乡音,但脸都是陌生的,正如我对故乡的印象。同样的,车站外有很多拉客的黑车,但宰不了我们这些熟悉的陌生人。也不用 “滴滴”,不用出租车,而是叫“调度” —— 对众多私家车进行人工的调度,有多个车队,即调度中心。我想这是家乡的特色吧,也是劳动人民朴素的智慧,而且比“滴滴” 还早哩。价钱也合适,针对市场统一调度,春节期间适当上浮。

一路上几乎可以想象春节的日子,无非是吃吃喝喝,会会亲戚朋友,谈谈收入与理想,还有往昔的岁月,而后去人多的地方玩一玩。感觉像是一种形式,也可以说是仪式。不是说不好,毕竟一年也才一次,只是觉得了无新意,欠缺了点什么,由此也觉得有些无聊。但终究要这样过的,不如真诚点、积极点。

见了好几个常年在老家的朋友,很亲切,无拘束。有的朋友没工作,靠拆迁的一点余粮生活着;有的则用自己的私家车,开起了调度。有时会感觉到一种停滞的状态,感觉有些朋友思想上忽然间停在了某一时段,不再改变。想出去闯闯,但顾虑与焦虑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年龄、家庭、工作,以及各种琐碎的事,在烟与酒当中弥漫着,年轻时的豪气、生猛早已消失,有一种无力感。

王小波说,“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尽管如此,生活仍将继续,每个人也在努力前行。

时间在父母身上,却没有一点停滞的迹象,反而是匆匆碾过。仔细地看了老妈的脸,发现皱纹多了好多。而曾经在我眼里,不怕风吹雨打的老爸,视力也慢慢下降了,身体看起来单薄了许多。

父母外表老了,心也老了,对于时间、环境给的一切,只能是逆来顺受。对生活不再有激情,闲时打打牌,结伴一起聊聊家常,很难再有改变。我想,这大概是大多数这一代中国乡村父母的宿命。年轻时,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做着艰苦的工作,不断付出、不断奔波,撑起了家庭。等生活安稳了,却也老了,有时还得不断替儿女操心。此时心里不禁涌起了一些愧疚。

年轻一代,则在日渐美好的生活中,茁壮成长起来了。还有小屁孩,肆无忌惮地调皮捣蛋,惹得年轻的父母及其年老的父母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假期也很快结束了,不像来时,返程的车票变的很紧张,似乎是有意不让我们离开。还好有朋友的车可坐。路上顺道去参观了他买的房子,觉得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挺不错。

也以歌词来结尾吧,算是对离家的注脚:

I know I have to go away
I know I have to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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