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绝交的这三年,她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像一辆正向目的地稳速行驶的列车,一公里又一公里,已慢慢接近她五年前与他说起的,那个定要到达的终点站。
可是这一切,他并不知道。因为她早在三年前就将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方式断了——先将他的电话拉进黑名单,再删了他的QQ、限制他进入QQ空间的权限,最后连他们俩共同的友人也从刚开始的少联系到彻底断了联系。
她从未想过要对任何一个人做这番幼稚之事,而他却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后来,也就是三年后,她24岁生日那个晚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庆生,亲人好友都在异地,而在身旁也仅是点头之交,她便不求他们费心为她过生日。
那晚,她早早地躺进被窝里,无喜无悲,忆起了18岁生日那个夜晚,她也是早早睡下,第二日清晨梦醒,他送给了她一个毕生难忘的礼物。
“昨晚我看到流星了,替你许了个愿望。”18岁的她,看到这条短信,仅是欣喜,像蜜蜂看到花儿那样本能的开心。
时过境迁,24岁的她,走过了一些路看过了一些人,懂得了些许世俗规矩,也明白了在社会红灯绿酒里,真诚是水中月,当年他的那份真心实意,突然成了稀罕之物。
她辗转难眠,起床又躺下,耳侧的闹钟滴嗒声很是刺耳,月光也很不识相地从窗帘缝溜进屋来,在她卧室里乱晃乱荡。
是时候与他和解了,与自己和解了。她心里有了个准儿,也算是给脑神经注了一针镇定剂,慢慢地,睡虫一只只爬回她的枕头,她也慢慢的进入梦乡。梦里,他来了。他还是三年前的模样,穿着一身军装,看着她嘿嘿地傻笑,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这四个字外加一个问号,在她不接他的电话起,他就一月一次,在她的QQ空间留下“你还好吗?”之后,她删了QQ,禁了他QQ空间的访问权,他开始在她的微博留言“你还好吗?”随后,她拉黑了他的微博,他就重加她的QQ时附带上“你还好吗?”
管他如何变换着法子,她都心如磐石,绝不动摇。她知道,如若松动了一分一毫,他便会加大火力,攻下她那好不容易筑牢的城池。这世上,知她者莫若他,同理,知他者也莫若她。所以,同样的知彼知己,不能直面迎战,只能靠坚守。自他后,她也多懂了几分男人,他们天生就是偏爱征服的生物。
24岁生日的次日,她起床第一件事,就将曾经他写给她的信,一封封拆来重看,从第一封到第九十九封,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已经渐渐释然了,也懂得当初她的用意。折好第九十九封信,并将它装回信封后,她拿起手机,点开许久不开的QQ,通过了他最近一次的添加好友请求,并留言道:“对不起,我们和解吧。”
没过多久,他发来信息写道:“你还好吗?”她对着屏幕苦苦一笑,想着这些年确实过得不错,便打了个“不错”过去。
“那就好。傻姑娘,别跟我说'对不起'。”他发来这话时,她沉默几秒,心中那块大石也放下了,正如他当年所言,时间是把杀猪刀,已把他们之间的默契抹灭了。
她笑了,这次是淡然了。她是不懂他了,他也是吧?不然,她也不会说出“对不起”这样的话,他亦不会说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