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延
陈局:上河市警局局长
狼爷:刑侦专家(二十二年前)
卢正:陈局师父
其余人:身份保密
“陈局,这是三个月以来上河市发生的第12起儿童失踪案了。”小李叹了口气,说道。陈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这些儿童失踪案离奇的可怕,所有失踪儿童都是在随父母爬山或外出郊游时失踪,儿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消失了。起初,陈局认为可能是在山林里迷了路,便派出大量警力进行搜索,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到底是何人所为。是绑架吗?但没有任何家长接到索要赎金的电话啊。”儿童失踪,儿童失踪,突然,陈局想起了二十二年前经历的一个血腥案件,那个案件也与儿童有关,只不过不是失踪,而是蓄意谋杀,手段极其残忍,那时他还是一个小警员,当他在现场看到儿童的尸体时,差点没吐出来,而凶手却仍然是个谜,这个案子也成了悬案。想到这,陈局不禁背后发凉。“陈局,想什么呢?”小李的声音将陈局拉回现实,“没什么,哦,对了,青华山那边加大警力,继续搜索。”“是!”小李敬了个礼,随即退出了陈局的办公室。“看来,还得找他了。”想到那个从未合作过但却对名字如雷贯耳的刑侦专家,陈局无奈一笑。
下班后,陈局脱下警服,换上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驾车向城南赶去,半小时后,他在盛陌小区的一栋别墅门前停下车。在下车前,陈局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像下了某个重大决定一般,然后开门,下车,站在了门前,又踌躇了半晌,敲响了门。门开了,时隔二十二年,陈局又见到了这个男人:脸上仍是青色的胡渣显示出他并不算大的年龄;黑框眼镜下,银色的眼睛熠熠闪光;嘴角仍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挂满金属的皮衣下,肌肉饱满,散发着野性的光芒。“进来吧。”低沉的嗓音响起。屋里气温十分清凉,这与八月的上河市明显格格不入,墙上挂满了各种动物制成的标本,甚至有老虎,熊等大型猛兽的,只是没有狼。陈局坐在沙发上,眼睛不时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也不在意,只是悠闲地闭上双眼,喝着一杯红酒,“狼爷,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沉默良久,陈局终于开了口。“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什么事,直说吧。”狼爷喝下一口红酒,静静说道。“我想请狼爷帮忙调查最近儿童失踪的案子。”陈局有些尴尬,但还是说出了请求。狼爷皱了皱眉,又抿了一口酒,“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陈局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狼爷,请。”转身向车里走去,狼爷微微一笑,嘴角不经意间露出几颗尖利的獠牙。“狼爷,青华山是最新一起儿童失踪案的案发地点。您看,能看出什么线索。”陈局对狼爷一笑,说道。狼爷并不答话,站在山下,双眼微微眯起,鼻尖耸动,随即向山里走去,陈局招呼一声,带着几个警员跟了上去。狼爷左一拐,右一拐,拐到了一个土堆前,捡了一个石块,对着土堆砸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土堆应声而塌,“往下看看吧。”他对着陈局说道。土堆下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里的景象让从警多年、见过不少血腥场景的陈局一阵眩晕,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而出:残肢,断臂,碎肉,脏器,紫黑色的血迹,血肉模糊的人头,从衣服来看,就是最近这起儿童失踪案里那名失踪的男孩了。如此景象,像极了当年那场血腥惨案,狼爷咧嘴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警局围绕那具尸体展开了调查,但仍然一无所获,不仅如此,在之后的几天,又发生了三起儿童失踪案,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陈局敲响了师傅的门。陈局的师父卢正,一位退休的警察厅副厅长,听完陈局的汇报,不缓不急的抿了口茶,笑道:“你来问我,不就说明你有答案了吗?”的确,陈局心里是有所猜测。听师父一说,陈局了然,向师父敬了一礼,转身走出,卢正笑了笑,又抿了一口茶。
是夜,狼爷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不缓不急地喝着一杯白兰地,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随着“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一个巨大的身影钻入,站在了墙角的黑暗中。“白狼,不,应该称你为狼爷了。狼爷,好久不见啊。”如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想起。“红狼,你是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是说,你打算违反约定。”狼爷缓缓站起,双耳变的尖利,瞳孔放出了绿色的光华,手指上指甲凸出,嘴边的獠牙渐渐变长,白色的毛发从皮肤里长出,身躯向前缓缓弯曲,整个人就如同一个随时准备向前攻击的人形凶兽一般。“别激动,我只是太久没见到老朋友了,来探望探望而已”,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笑了笑,“不过,我也顺便提醒一下老朋友,别多管闲事,人类不是什么好东西。”巨大的身影周围猛然爆开一阵气流,人也从黑暗中走出,他的身影与狼爷一般高大健壮,只是他看上去比狼爷更加年长,皮肤外覆盖的毛发是红色的,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好一会儿,红狼率先变回了原样,“收起你的兽形吧,我只是提醒你,不该管的最好少管。”红狼说完,正欲从窗户离开时,狼爷的声音响起,“走正门。”“呵,也好,我倒也想见见他。”红狼咧嘴一笑,走向大门,开门的一瞬间,陈局的目光与他交汇,红狼轻轻一瞥,从陈局身旁走过,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陈局尴尬地坐在客厅,不时向狼爷撇上一眼,狼爷仍是静静地喝着红酒,良久,才开口道:“看到了?”“看、看到什么了?”陈局显得有点战战兢兢,“我知道你看到了。”狼爷平静地说道。陈局踌躇许久,还是开了口:“狼爷,我知道您对这件案子一定有线索,我恳求您,帮助我们侦破案件。”狼爷看着陈局,良久,狼爷轻叹一声,“跟我来吧。”站起身,朝地下室走去,陈局一喜,赶忙跟上。
地下室意外的空旷,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玩意儿,狼爷和陈局在中间站定,“离我远一点。”狼爷对陈局说道,陈局向后退了几步,狼爷缓缓闭上了眼睛。“轰!”一层气浪爆开,狼爷再次化身成了人形凶兽的模样。“如你所见,我并非完全的人类,不仅仅是我,有很多人都不是完全的人类,我们拥有一部分的野兽血脉,也因此,我们可以对身体各部分进行兽化,兽化后,我们便拥有兽形,在兽形的状态下,我们身体各方面将会得到质的提升,拥有人类完全无法比拟的力量,但同时,兽形的副作用就是我们的行为将更偏向野兽,对鲜血有着极大的渴望,当然,这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不同的野兽血脉,对于自己兽化后兽形的控制也不同。我是白狼,对血脉的控制相对更强一些。”狼爷仿佛在讲一件很平常的事。
陈局彻底被惊呆了,他虽然对这些事情略有耳闻,但他认为这也只是什么都市传说之类的故事,完全没有当回事儿,直到刚才,看到狼爷从人类变成兽人,他才相信,这是真的。原来狼爷的高超的刑侦功夫,完全得益于他的血脉。
陈局的眼神忽然变了,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快步上前,看着眼前的狼爷,深鞠一躬,“狼爷,我代表上河市全体人民,再次请求您,帮助警方侦破此次刑侦案件,我不想让二十二年前的悲剧重演。”
狼爷看着陈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脑海里不禁回忆起曾经的一件事,正是因为二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让他和曾经至亲的兄弟分道扬镳,也让他下定决心不再和兽人族扯上任何瓜葛,舍弃自己曾经的身份,甘愿做一名普通人,可以说,他早已厌恶了自己肉体中的血脉。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仍是兽人族的一员,和其他人类一般,他对自己的种族同样有着归属感,即使他厌恶自己的血脉,却也无法立刻答应陈局这个请求。
陈局看出了狼爷的挣扎,他直起身来,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向狼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即退出了地下室。
在驱车赶回警局的路上,陈局的心情十分忐忑,他知道了狼爷的秘密,狼爷会如何?他会杀了自己吗?刚刚他眼中的挣扎是否是在考虑要不要动手呢?他浓重的心绪让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偏离了回城区的路,也没有发现后视镜里,一个模糊的黑影紧随其后,不断逼近。就在黑影接近车的前一瞬,陈局后背散发出一股冷意,从警二十三年,他对危机有着莫名的感知,所以,当这股冷意散发时,他下意识猛踩了一脚油门,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如何,但他的感觉告诉他,这样做或许能救命。“刺啦”一声,车的后备箱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留下了三道深深的痕迹,“靠,怎么走到这地方了,刚刚是什么东西。”陈局从后视镜望去,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路旁,“不会是狼爷吧”,他不敢停留,继续猛踩油门,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飙了出去,但,那个身影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陈局,借着月光,陈局看清了黑影:是他,那个和陈局擦肩而过的高大男子,红狼,只是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刚刚的狼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身上的毛发呈现出鲜血般的红色。陈局脑海中瞬息闪过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过今晚,我不能死!
想到这,陈局一摆方向盘迅速变道,疯狂飙向城区,同时左手按在了方向盘上,顿时,喇叭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这红狼也是了得,眼见陈局如此,心知不能再拖下去,速度再次增加,在一个转弯处趁着陈局减速,纵身跃上了车顶,“这下麻烦了。”听到车顶有响动,再看到两只巨爪扒在了车窗上的陈局心中一凛,知晓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眼瞅着前面是个坡,右脚再次用力,将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汽车从坡道上跃起,落地的那一刻,陈局看到扒在车窗上的爪子略有松动,暗道一声好机会,猛踩刹车,一阵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响起,巨大的惯性将红狼甩了出去,陈局哪里还敢减速,趁着红狼没爬起身来,疯狂踩着油门轰鸣而去,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带着愤怒的嚎叫,然后声音渐渐远去,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到车子驶进城区,陈局才敢稍稍减速,进了警局,停稳车后陈局下车,看着被三道深深的爪印撕开的后备箱,陈局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狼爷静静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银白色戒指,脑海中,回忆的片段一幕幕闪过,终于,狼爷的目光变得坚定,他收起了戒指,等待着太阳唤醒夜幕里的城市,他做出了决定。
“陈局,您的车怎么……”小李冲进了陈局办公室,一脸惊慌。“昨晚回来太晚了,视线不清,一不小心就发生了交通事故。”陈局笑了笑。小李看着陈局脸上的黑眼圈,很明显,陈局没有睡好,或者压根就没睡,再想到陈局后备箱上三道可怕的印记,他见过的交通事故也不少,很明显,没有哪种撞击会造成陈局后备箱上那种印记,但陈局不说,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问。“陈局,要不,我替您值会儿班吧,您去休息一会儿。”小李看着陈局道。“也好,你替我看上十分钟,我去买杯现磨咖啡。”陈局站起身来,对小李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向警局食堂走去。
“陈局,实在不好意思,咖啡豆昨天就给用完了,我现在也正准备去买呢。”食堂的马师傅笑着对陈局说。陈局看了看表,没办法,只能去街角那个咖啡店买了,他看了看表,快步向咖啡店走去。
买完咖啡,时间刚刚好。陈局经过拐角时这么想着,就在这时,一只手搂在他的肩上将他扯进了拐角的巷子里,拖进巷子深处后将他一把摁在了墙上,随即扼住了他的脖子,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陈局没有慌乱,他双手捏住了那只手的手指,用力一扳,企图用这种方法使那人吃痛松开手,但,他失败了,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道使他无法呼吸,视线开始模糊,他眯上双眼,看清了那个人:是昨晚袭击我的家伙,只是没有变成那个模样,他是狼爷派来的吗?还是……陈局渐渐失去了意识。
突然,陈局感到脖颈上的力道有所松动,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他身旁,那个人的手握在了红狼的手腕上,将它一点点地抽离陈局的脖子。终于,脖颈上的力道消失,陈局顺着墙滑了下去,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神慢慢聚焦,视线变得清晰,陈局看清了来人。
狼爷右手捏着红狼右手手腕,将其抽离陈局的脖颈,随后将红狼甩了出去,红狼后退了几步,揉了揉手腕,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红色毛发生长,十指上弹出利爪,双瞳转为幽深的绿色,身体前倾,再次扑了过来,狼爷对陈局说了句“躲远点”后,亦是全身长出白色毛发,迎了上去,只是二人都有所顾忌,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陈局退到巷口,紧张的看着缠斗的两人,做好了随时上前帮忙的准备,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可能帮不上什么。
红狼看到陈局并不因为自己和狼爷的模样感到惊讶,冲着狼爷说道:“白狼,你果然还是对他说了。哈哈哈哈,等着吧,你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狼爷拨开他一拳,并不答话,只是手上的拳头力道又加了几分。又是一阵打斗后,红狼一个大意,被狼爷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红狼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呵呵一笑,慢慢向后退去,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陈局这才敢走上来,看着红狼离去的方向,再看看狼爷,狼爷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人形,“走吧,送你回警局,还是你要再买杯咖啡?”陈局看了看早已洒了的咖啡,叹了口气,“不了不了,早就不困了,送就不用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说完,快步向警局走去,狼爷缓步跟上,嘴角的血迹被他悄然抹去。
傍晚,陈局从警局走出,见狼爷靠在他那辆红色的川崎ZX-10RR上,陈局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去染星楼吧。”狼爷点点头,示意他带好头盔和护具再上车,待陈局上车后,狼爷发动车子,在夕阳的映衬下驶入了公路。
“狼爷,这杯我敬你,今早要不是你救我,可能我现在已经没命和你坐在这里喝酒了。”陈局端着酒杯,郑重地看着狼爷,狼爷不说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狼爷,你当时为何会知道我在那里。”虽然陈局不想破坏吃饭的氛围,但他更想知道狼爷是恰好出现还是早已等在那里,狼爷看着杯里的红酒,道:“我跟踪了你”,陈局心头一凛,“早上本想直接进警局找你,但看到你车上的划痕我就知道昨晚红狼袭击了你,但没有成功,否则你的车不会出现在警局,红狼袭击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很了解他,所以我就藏了起来,看到你出来我就知道他八成会再次对你动手,便跟在你后面,你被拉进巷子后我也跟了进去,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狼爷说完,又喝了一口。
陈局听完,站起,再次像狼爷深鞠一躬,“狼爷,那,我那天说的事……”,刚坐下,陈局又开了口,狼爷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夕阳将天空晕染为金黄,孩子们奔跑着,把风筝放得跌跌撞撞,人们三三两两,诉说着每天的平常,快乐,哀伤。狼爷看呆了,他多么想融入这一切,他也不想每天呆在阴冷的屋子里不见天日,但他也在害怕,他害怕这一切,会被他亲手撕碎……良久,狼爷回过神,看着陈局,缓缓开口:“希望我能帮到你吧。”陈局知道狼爷答应了,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又招呼服务员上了几盘菜。
晚上,狼爷扶着醉醺醺的陈局回了家,他本想把陈局送回家,但陈局的样子比泥巴也好不到哪去,无奈,同样也出于对陈局的安全考虑,狼爷带着陈局回了家,看着瘫在沙发上的陈局,狼爷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却又只是夹在手上,看着烟慢慢燃尽……
天明,陈局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狼爷仍站在窗前,“抱歉狼爷,我喝多了,给你添麻烦了。”狼爷淡淡的说了一声:“无妨,休息好了就去警局吧。明天傍晚六点,带上你的人,在茂山脚下等我。”陈局心头一震,霍然站起,向狼爷敬了个礼,回警局去了,他需要好好布置一番。
狼爷在茂山里的一间小屋外站了许久,屋内漆黑,显然,屋主并未归来,而狼爷在等屋主。又过了一会儿,树木“淅淅唰唰”响了起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手里提着几只兔子和山鸡,可不是红狼吗。看见狼爷站在小屋外,红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哟,这可是稀客啊,怎么,打算违反约定?”说话间,他已开了小屋的门,两人进屋坐下。“吃点吗?这茂山虽说挨着城市,生态倒也是不错,总有些野鸡野兔。”红狼熟练的将野兔野鸡拔毛去皮,把一只血淋淋的兔子递到狼爷面前,见狼爷皱了皱眉,红狼笑了笑,将身旁的烤架扒了过来,“开玩笑的,知道你不习惯。”自顾自地烤着食物。屋内陷入了沉默。
良久,狼爷开口道:“红狼,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离开这座城市,永远别回来了。”“哈哈哈哈哈,我说白狼,你今天来不会是为了给我讲笑话吧。”红狼一阵大笑,顺便把烤熟的兔子递给狼爷,狼爷没有接,“我没开玩笑,你杀了15个孩子,人类不会放过你的,我答应帮人类破案,但我也不想你死,毕竟我们曾经是兄弟。”听完这句话,红狼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的啃起了兔子,好一会儿,红狼抬起头,盯着狼爷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人不是我杀的。”狼爷皱起了眉,正欲开口,红狼再次认真的说了一句:“人,不是我杀的。”“那你如何解释青华山那个孩子尸体附近有你的气息?”“青华山距离茂山不远,那本就是我的猎场,有我的气息不奇怪。那天我去青华山,刚已进入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循着血腥味,我找到那附近,看到那个土堆,扒开土堆就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尸体。当时还有很浓的血腥味,凶手没有离开太久,我担心惹上麻烦,就把土堆恢复原状离开了。几天后我再来看时,发现土堆被动过,附近又有你的气息残留,我便悄悄到了你家,听到了你和那个人类的对话。本来我是真不想管,但这件事不简单,我就来你家提醒提醒你,结果又撞见那个家伙,我便决定杀了他。没想到让他逃了,第二天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你又来了。哎。”红狼在说话时已吃完了两只兔子。狼爷“噌”的一声站起,“如此说来,是其他兽人干的?但据我所知这座城市只有你……和我两个兽人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觉得事情不简单,让你别管这事。这家伙手段极其残忍,将那孩子肢解的如此彻底,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属于哪一族的兽人,我劝你还是”,红狼话还没说完,狼爷便起身走出房门,不多说,红狼便听到一阵摩托轰鸣从山下传来,“这家伙。”红狼咬了一口手中的兔子,看着夜幕下的城市,眼神不时闪烁。
狼爷骑在摩托车上,风驰电掣的向警局赶去,红狼不是凶手,那就意味着这场布局是一个失败的布局,他必须立刻去警局,将这个重要线索告诉陈局。
狼爷停下车,大步流星向警局走去,今天的警局有古怪,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陈局总会留下加班,同时也会有几个警员执勤,晚上虽不说灯火通明,但却也不至于一片漆黑,刚走到警局门口,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血腥味很淡,但还是被狼爷高超的嗅觉捕捉到了,顿时,狼爷瞳孔紧缩成一条直线,一层白色毛发覆盖全身,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楼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但狼爷却愈发紧张,这意味着血腥味是从二楼散发的,而二楼,是陈局的办公室。刚走到楼梯上,狼爷便看到一个警员躺在地上,伸手一摸,已没了呼吸,再看他的表情狰狞而扭曲,头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歪着,显然在楼梯上被人硬生生扭断了脖子,狼爷跨过尸体,走上二楼,朝陈局办公室走去,楼道里躺着三个警员,死状与楼梯上的警员相仿,显然凶手如法炮制了杀人方法,狼爷虽然心知陈局必然凶多吉少,但却还“心存侥幸”,但推开陈局办公室门的刹那,当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时,狼爷的心还是沉了下去:陈局在地板上,但却已身首异处,准确的说他已经残缺不全,他的头被挂在了天花板的风扇上,还再向下滴着血,身体被分成了十几块散落在地上;小李,那个跟陈局关系很好的警员,此时倒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肚子被开了一个大口,脏器散落一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狼爷注意到了这一点,快步向小李的尸体走去,同时,他很小心的避开了地上的血迹。小李的尸体整个嵌进了墙里,一道巨大的划口将他自下而上的开膛破肚,地上并无拖拽的痕迹,但却有大片的血迹从他的腹部一直延伸道办公室中央,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被嵌进墙里后被杀,鲜血顺着流了一地,要么就是他被嵌进墙里的同时腹部被划开,鲜血顺着他被砸进去的轨迹喷出,经过再三确认,狼爷选择了后者。他站起身,在办公室寻找着线索,可奇怪的是,办公室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他又去查看了陈局残破的尸体,和那个青华山的小男孩一样,被分尸的很彻底,狼爷站到桌子上,将陈局的头从风扇上取下,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意外,而脖颈上的切口是从后往前的一个斜面,凶手是从背后将陈局的头割下。
出了警局,狼爷深吸一口气,整理着脑子里的思绪,陈局和小李不同的表情,加上办公室的一切,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他要去验证他的想法,尽管可能很危险。
二十二年前,狼爷来过卢正的家,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二十二年前便有人陆续搬出了这儿,二十二年后,狼爷再次来到这里,除了外墙有些斑驳外,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小区周围已然和荒地无异,看来外围的人已经搬的差不多了。整个小区也只剩下一两户人家还亮着光,小区里的车寥寥无几,保安厅里空无一人,显然,物业也放弃了给这个小区配置保安,毕竟一个都快没人的小区,又有谁会看得上呢。卢正的家位于小区三栋的顶楼,狼爷乘上电梯,按下楼层,但在电梯门关闭前的一刹那,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入电梯,不是红狼又能是谁。狼爷看着红狼,“别用这眼神看我,我也只是想看看他是哪一族的兽人。”
电梯门开,两人出了电梯,向左一拐,便看到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3409,没错了。狼爷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门是开着的!看来,果然是他了,狼爷示意红狼等等,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整个人兽化,进入战斗状态。屋内窗帘紧闭,灯很暗,不过并不影响狼爷的视线,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右侧沙发上的卢正。卢正好像已经等待多时的样子,坐起身来伸个懒腰,对狼爷做了个“请”的手势,向身后的一道门走去,狼爷迟疑了一瞬,跟了上去。
房间里唯一一顶吊灯亮着,红色灯光照在墙壁上,像极了鲜血喷涌在墙上,可狼爷看的真切,墙上的的确确沾满了鲜血,狼爷用力嗅了嗅,熊的鲜血,仿佛要验证他的话一般,在房间左侧的角落,三个熊头整齐摆放,狼爷脸色沉了下来,向右侧看去,三个庞大的身影被倒挂在墙上,但身上的血却被抽干了,只剩一副皮包骨头,但即便如此,他们的身形也比普通人大了不止一号。“那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来这的人。”卢正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他站在房间的尽头,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得意中却有一抹疯狂,“看来那15个孩子和警局,是你的杰作吧。”狼爷缓缓开口。“没错,在二十二年前,得知你们兽人族的存在后,我就一直渴望这股力量,渴望着有朝一日我也能拥有这高贵的血统,终于,今年,一次阴差阳错的机会,我遇到了这灰熊三兄弟,将他们杀死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换血。我抱着必死的想法做了。哈哈哈哈,谁能想到,我成功了!这力量让我着迷,但,他们的血量太少了,兽化在我身上的效果与在你们身上相差甚远,所以,我杀了三头熊,把它们的血也注入我的身体,你知道那有多痛吗?若不是有着兽人超强的自愈能力,恐怕我也撑不过来。但,真的有效果,我得到了力量,让我着迷的力量。但同时,副作用也产生了,我渴望鲜血,渴望杀戮,所以我杀了15个小孩,本来应该都吃掉的,但是那天我把第15个孩子拖进茂山杀了,正准备吃的时候,感受到有其他兽人的气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把他扔在了那里。好可惜,那么鲜嫩的肉体。”卢正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
见狼爷不答话,卢正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后来,小陈来我这说了案情经过,他知道二十二年前的一些事情,所以,我有意把线索引向你,如果你拒绝了他,或者你把他杀了,那都还好。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啊,你居然会帮他,今天早上我去警局,正好撞见他风风火火的冲进办公室。随即几个下属也进了办公室,好久才出来,我便知道定然是你答应了,而他在布置行动。所以,为了保护我自己,我杀了他,那几个值班的小警员,就当作他的陪葬了。”
狼爷此时终于开了口:“你错了,这次行动并非是针对你的。”“是吗?无所谓了,我这徒弟的性格我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行动失败了还会有下一次,不管如何,迟早都会查到我这,所以,他是迟早都要死的,现在死可能更好一些。”
卢正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狼爷,狼爷沉默着,碧绿色的眸子闪烁,气息始终锁定卢正。募地,卢正的身形开始膨胀,一层密集的鬃毛从身上长出,在这时,狼爷也动了,他一个闪身,锋利的爪子朝着卢正的脖子切去,他要在卢正兽化还没完成时杀了他,至少,要打断他的兽化,否则,今天的状况会变得很麻烦,在他身后,红狼跟着跃出,从上方攻向卢正的头部。卢正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双巨掌挥动,挡住脖子与头,当两人的利爪抓上卢正的手时,火花溅起,卢正的手就像金石般坚硬,同时,卢正双手一推,狼爷二人倒飞而回。
“哼哼,总算到齐了,那今天就都留在这吧。”卢正终于还是完成了兽化,此时的他,身体膨胀到一个夸张的程度,全身覆盖着又长又密的体毛,脸形如狗,头部变大,嘴部伸长,眼睛与耳朵变小,嘴巴外露出两颗闪着白光的臼齿,5只锋利的爪子从手中弹出,现在的他,与一头真正的熊相比也没太大区别了。狼爷两人兽化后的体格和他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一击不中,两人迅速退回,对视一眼,再度攻出,这次二人从左右两个方向进攻。对此卢正只是不屑一笑,完全放弃抵挡红狼的攻击,一双熊掌带着强劲的风声朝着狼爷拍去,狼爷眼神一沉,这掌势大力沉,要是挨上一下,不死也得重伤,即便是狼爷,也不会有其他结果。眼瞅着卢正就要拍到狼爷,谁料狼爷速度突增,在熊掌拍到都前一瞬间撞在卢正身后的墙壁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墙上多了个大窟窿,虽然狼爷受创不小,但毕竟结结实实躲开了卢正的一掌。
此时,红狼的攻击也到了,只见他一爪抓在卢正的耳朵上,耳朵是身体上一个较为脆弱的部位,不管是人或动物都不例外,红狼攻击卢正的耳朵,显然是想攻敌所必救,谁想到卢正理也不理,任由红狼的攻击落在身上,强悍的攻击竟然只在卢正的耳根处留了一道红印,“X的,这老家伙,好强的防御·。”红狼·大惊之下一脚蹬在墙上,借助反冲之力倒飞而回。狼爷爬起身来,从窟窿中窜出,与红狼会和在一处。
“呵,这墙,倒也是碍事。”卢正说着,右手在墙上用力一锤,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一面墙应声而碎,两幢房屋被打通了,狼爷仔细观察另一间房屋的环境:没有家具,看得出屋主一家已经搬走了,但却有一个煤气罐放在那屋子的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拿走,看到这,红狼心生一计,他对狼爷使了个颜色,狼爷一看,顿时明了,二人再次朝卢正攻过去。这次卢正没有站在原地,而是向前扑去,目标仍是狼爷。募地,红狼窜起,一爪将吊灯拍下,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熊的视力本就不好,加之房间变得漆黑,失去了攻击目标,卢正前扑的趋势顿时戛然而止,呆立在原地,但他并没放弃,他鼻子动了动,企图通过嗅觉来找出狼爷所在的方位,但就在这时,卢正突然感到鼻子上少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脸上血流如注,原来是红狼下落的过程中借助冲势跃到他的面前,削掉了他的鼻头。巨大的痛苦转化成了愤怒,卢正一掌横拍出去,巨大的力量将红狼摜出,卢正用力甩甩脑袋,摇摇晃晃的向红狼的位置走去,他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家伙,然而巨大的愤怒使他忘记了,他的对手不只有红狼。
背后突然一股大力传来,卢正被推的向前走了几步,红狼被甩在的墙角恰好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旁,狼爷这一推,把他推向了落地窗,卢正刚转过身来,背后的红狼突然发难,再度跃起,一把扯下窗帘裹住了卢正,同时狼爷将怀中的东西抛过来,红狼接住,裹进窗帘,两人同时发力,只听得玻璃碎裂,卢正被硬生生地推出了落地窗向楼下坠去,借着月光,他模糊的看清了裹在窗帘里的东西:一个煤气罐。他一抬头,狼爷手中的黑色东西射出一阵火光,打在煤气罐上,然后,巨大的爆炸夺走了他的意识。
“好家伙,你有枪怎么不早用。”红狼看着狼爷,一脸不可思议。“这枪是我在警局里捡的,上楼之前我检查过,只有这一发子弹。”狼爷苦笑了一声。红狼叹了口气,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一交坐倒在地,狼爷见状,快步上前扶住红狼“受伤了?伤势如何?”“右腿被那家伙拍了一下,加上刚刚用力,算是废了。”红狼叹了口气,“是吗?那你还算幸运。正好。腿废了之后打不了猎,我带你体验下人类的生活。”“怎么?忘了约定了?”“都到这份上了,约定也没多大意义了,以后平静的日子不多了……”两人就这么说着,相互搀扶着走进了电梯。
困扰警局三个月的儿童失踪案告破,同时还有5名警察死亡的案件也同时告破,虽然警局的监控被破坏了,无法得到有利信息,但结合儿童失踪案以及三天前接到一个老旧小区的居民报案后新上任都警察局长现场勘察的结果,儿童失踪案与警员死亡案皆系前任警察厅副厅长卢正所为,卢正死亡原因尚不明确,因为那个老旧小区没有监控。但卢正的尸体以及他家发现的东西却被作为研究的重点对象,狼爷说的没错,兽人族的秘密暴露了,人们知晓了他们的存在,平静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