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开始留意街上那些卖烟的小摊,或在超市与大商场流连,企图找到他说的那种牌子的香烟。她想,完了,她已不可抑止地爱上他。她不敢问,只能用眼睛迅速地瞄一瞄陈列在玻璃橱窗下的香烟。一个抽烟的女人,却不敢问询一种品牌的香烟。这似乎有些矫情,十几岁时她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当着愤怒而发狂的男友抽烟了。此刻她却如此小心翼翼,不过是不想暴露一种心事罢了。
她想,他是个优雅的男人,抽的该是一种品质高贵的香烟。然而,他说的这个牌子她没看到,大概是他们当地的品牌。
他问:“你在做什么?”
她说:“发呆,抽烟。”继而又不甘心地打过一行字:“你讨厌女人抽烟吧?”
他说:“我讨厌60岁的女人抽烟。”他又说:“你在想什么?”
她说:“我在想我60岁时抽烟的样子。”
他说:“是你,就喜欢……想看你抽烟的样子。”
面对他发过请求视频的讯息,她没有接受也不拒绝。片刻之后,他取消了。她想象他在那头落寞的样子,说:“不让你看,我这里没有视频。”
“其实你胆小。”他说:“别自欺欺人了,当有一天我来找你,你会和我约会吗?你连电话都不敢接我的,可见你是虚情假意。”
她委屈万分地辩白:“不是啊,我只是怕你会不喜欢现实里的我。”
象所有恋爱中的傻女子,她问他傻傻的问题,问他是何时又是如何喜欢上她的。他说:“当初你来到这里,却不说话。当我看了你的文字,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他问:“爱上一段文字,会不会也爱上这个写字的人?”
她哈哈大笑:“你不会爱上我吧?”
他说:“很喜欢你的文字,也喜欢你这个人。会不会爱上你,还不知道。”
他说他是一个痴情的人,一旦爱上,便会疯狂。他说:“我好怕有一天我们会彼此抛弃。如果有一天,你决然要离开我,我会很痛苦。”
她说她也怕。不要他痛苦,那就让他离开她好了。但她又自相矛盾地等待他的承诺。他说:“相信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有时,他们会刻意地躲藏。和他一样,只要她在,第一件事便是打探他的消息。如果他不在,她便会不安。即使不说话,知道他在,心里也是塌实的。
有缘总会见到。当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她在屏幕的这头开始幻想。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她将以何等面貌去与他相认呢?在现实生活中,也许若干年后的某天,他们还能于芸芸众生当中认出彼此,并仍然相互欣赏吗?然后,她想起一句常被人吟颂非常著名的诗来——如何让我遇到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老板,我要这个牌子的香烟。”她不禁潸然泪下,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细细品味,感觉他好似近在咫尺。深情相拥,默默无语。
她说:“没有人像我一样/在离你很远的地方/独自渴望/地老天荒”